白月光她故作深情(41)
那永嘉公主何许人也?出了名的张扬跋扈,故意去欺负人家小公主。这可倒好,在小公主这里栽了跟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因为辱骂了陛下,受了罚。”
顾承暄闻言手中银箸一顿,出神似的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菜一直不咽。
“承暄,承暄?怎么不吃了?”侯夫人见儿子的神色颇有些奇怪,催促了他两声。
顾承暄回过神儿来,这才伸出银箸去添菜。
武安侯夹菜的时候瞟了一眼顾承暄,问道:“承暄,那小公主是你带回来的,她是个什么脾气?”
顾承暄缓缓放下碗筷,禁不住细细回想。
眼前倏然浮现出景初融策马逃跑被他抓住时时的模样。
少女眼含盈盈泪花,青丝披散开,择了几缕松松挽在脑后,一袭薄薄的月白袄裙,如雪莲花一般纯洁。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在她的发间、睫羽上,她如凛冬散去,初春来临时山间解冻的清泉一般清澈明朗。
小公主坐在天地之间,无助地啜泣着,连冰雪也为她动容。
见之,则心生怜悯。
他那时只一心为永庆报仇泄恨,张弓搭箭时存了杀心。
若是现在再看,他未必会狠下心来,决然射出那一箭。
顾承暄喉结微动,一种掺杂着怜悯的莫名情愫悄悄爬上心口,他淡淡回答道:“挺可怜的,胆子却不小。”
侯夫人喟叹了一番,道:“这孩子的确可怜,云妃早早去了,她独自一人长大,这么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胆子大一些倒是挺好,不然在这吃人的环境里,她该怎么熬呢?”
顾承暄颔首埋头用饭,看不出情绪。
武安侯见自家夫人伤感,忙给侯夫人也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宽慰道:“夫人莫要担心,依我看,那位小公主不是个好欺负的,日后在宫里,她吃不了亏。”
侯夫人闻言看向武安侯,皱着眉头问:“何以见得?”
武安侯咽下一口小菜,清清嗓子,道:“你看啊,这永嘉公主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往日在宫里,谁见了她不得低一头?她何时受过罚?
偏偏头一次碰上小公主,永嘉公主就摔了跟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人觉得,此事难道纯粹是因为小公主运气好?”
他又夹了一筷子菜,在侯夫人疑惑的目光中摇摇头:“我觉得不像,细想想,倒像是小公主给了后宫一个下马威。
武安侯看着侯夫人端起盛粥的碗若有所思,忽然笑了笑:“夫人且等着看吧,有其母必有其女。云妃足智多谋,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
侯夫人这才放心地继续用饭,提及女儿二字,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嫁到宣平侯府卢家的世子妃顾知槿。
侯夫人叹道:“入了冬,亲戚之间往来走动怪不方便的,况且霖哥儿年纪又小,不敢带出府,许久不曾见过槿儿了。
前日张嬷嬷出去采办,顺道过卢府探望了槿儿,提起这一遭,我这心里甚是想念槿儿和霖哥儿。”
顾承暄这时从自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中拔出身来,出声安慰母亲道:“再过月余,便临近年关了。
除夕岁宴,宣平侯府和顾府上都要进宫赴宴,长姐应当也会去。过了年天和暖了些,亲戚之间总是要互相走动的,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侯夫人点点头,想起什么又笑出声,她看向顾承暄,满眼慈爱:“你阿姊嫁的宣平侯府离武安侯府忒远了些,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女儿就是想回娘家探亲也不方便,日后你若娶妻,咱们可要仔细照顾人家女儿的心思,娘家离咱们侯府近些,姑娘回家探亲也方便。
若是碰巧能和咱们侯府居在同一个坊内,最好不过了。”
顾承暄轻轻应了一声,不敢多想,继续埋首专心用饭。
***
景初融回到筑玉轩内,纪王指派的嬷嬷和宫女早已等候在此处。
见景初融回来了,忙向小公主行礼问安。
景初融笑着让她们免礼,道:“我初来乍到,不知这宫里的规矩与人情是非,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婆子们见小公主生得模样标志,娇俏可爱,行事又举止有度,对她们也是和声和气的,心道这不比储秀宫那堆难伺候的主强多了。
心中喜欢,脸上自然也绽开了笑,道:“哪里谈得上请教呢?我们也不过是在宫里待得久了些,听过见过的事多了些。公主愿意听,老奴便全数讲给公主听。”
几人便教了景初融宫规和礼仪,和景初融从前所学大致相似。在行宫时,云娘娘和瞿娘娘亲自教导她,事无巨细。
故而昨日在储秀宫里,她的礼仪博得了众嫔妃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