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51)

在这个俗称“分水岭”的高二，有人披星戴月拼命学习，有人依旧沉迷玩乐无法自拔。

他们中的有些人，像——段卿和苏泽，拿着年级前三的名次，熬着凌晨三点的夜；像——萧野和程瑾瑜，还是惯有的懒散态度，却依旧坐拥年级前三十；像——夏宛宛，成绩飘忽不定，上一次可以年级第十五，总成绩631，下一次也可以年级第135，总成绩485。

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所谓“落笔春蚕食叶声”。

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都忙碌而充实，让人麻木而讨厌，却偏偏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让你怀念。

……

一班的教室里。

讲台上的老师正用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画下带电粒子的运动轨迹，粉笔折断的一瞬间，他转身，将粉笔扔向第三排的女生。

“李欣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课堂上走神了。”

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怒气。

座位上的女生抬眼看了看黑板，又低下头。

“我不管你们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在课堂上，就把心都给我放在肚子里，你们不是高一的小鸡仔了，现在不学，还想等什么时候？”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没有人说话。

……

“欣欣？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最近都心不在焉的呀？”

座位上的女生抬头，眼下有很明显的淤青，眼里空洞无光。

“天呐！欣欣，你咋啦？不会还是因为上次的成绩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别别别，这样哪行，我带你去溜达溜达，看看三班的萧野，给你补充点能量。”

大概是捕捉到了某个字，座位上的女生眼里微微亮了一下。

……

走廊里到处都贴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这样的条幅。或许，是为了给同学们精神上的鼓励。或许而已。

三班教室门前。

明明已经下课了，但是教室内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郁。

没有几个人离开自己的座位，离开座位的大都是在讨论问题。

老班在讲台前小口小口的抿着菊花茶，手里翻着一本《白说》。

萧野……

正坐在段卿的前桌，拿了一本《高考古文汇总随身记》，侧着身给小姑娘背诵。

偶尔忘了下一句，就朝着小姑娘眨眨眼，然后笑着去抢小姑娘手里的书。

段卿也由着他的性子，在他抢过去看的时候就伸手“□□”他的头发。很软，手感不错。

每每这时，陈尧都要感慨道：“敢摸老虎毛的也只有卿姐，能碰这老虎的，也只有卿姐。”

你是我的例外，是所有人都不及的存在。

……

门外的李欣欣只觉得眼前这一切无比刺眼，她的手很凉，周围的气息也很沉。

……

午后的阳光照在塑胶跑道上，夏宛宛伸手挡住晃眼的光，有点暖。

……

“萧哥……”

少年纯黑的眼眸没什么温度的瞥了眼前的女生一眼。

“什么事？”

李欣欣有点紧张。

她今天生日，特意在上学前细心的化了淡妆，刚刚来找萧野之前也特意照镜子看了眼自己的形象。

“一班班花”“七中清纯校花”的称呼不是乱喊的，女生白皙的皮肤配上淡淡的妆容，眼睛圆圆的，看起来清纯而温和。

手心里都是汗，“萧哥……我听说你最近很喜欢吃糖，这是我姐从国外带回来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听说又是听谁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爱吃甜的。”

李欣欣整个人都僵了僵。

“怎么会……”

萧野耐心告罄，“没事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李欣欣心下一急，喊他：“萧野！”

萧野停下，双手环胸看着她。

一咬牙，“萧野，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他们都说你是校霸，说你不好，可我在那之前就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

萧野皱眉，略一思索后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颜控。”

李欣欣整个人如遭雷击，“什……什么……”

萧野点点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觉得有些可笑，那些跟他并没有什么接触的女生，张口闭口的喜欢，其实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是他的脸给她们的好感，又或许，是那所谓“校霸”的名称，给了她们向往与好奇。

喜欢，爱，不该是她们这样肤浅的。

楼梯拐角处看到了那个身影，小姑娘清瘦而有气质，在那里站着就仿佛让天地失色。

他忽然就掩唇笑了一下，“一见钟情”吗？“见色起意”吗？没想过，反正，就那天，可能晨起的微风正好，可能她摔下来的角度正巧，摔进了他怀里，也撞进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