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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16)

喜宝会说什么?

平日,大夫人王氏对她的厌恶非常露骨,这事虽属意外,但若是有心往她身上泼脏水,那亦可以安一个‘不慈’‘善妒’的名头,若换了原主,想必早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控诉王氏,旁人不知就里,还以为流产的是她。

让王氏吃瘪,爽是爽了,但不会有任何实质好处。

老夫人虽不喜王氏,却不会让任何一个姨娘夺了她的管家权,这事多少丫鬟看见,要知道真相,挨个儿问问便是,不问,即是她老人家门儿清得很,只是想显得处事公平,又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若她趁机各种给王氏上眼药,那就落了下乘,三方讨不了好。

王氏不能得罪,然则老夫人摆出这副听她意见的模样,若喜宝完全偏袒王氏,姚氏受了委屈,往萧父那边吹吹枕头风,便是动不了发妻,这庶女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话说好了,在老夫人与宠妾前能得个好,王氏或许会释除些对自己的恶意。

喜宝不徐不疾地站出来,先是向老夫人福一福身,娓娓道来。:“今早,四儿起晚了,梳洗过后便赶到大娘院中,那时大姐三姐,还有三娘与四娘已经到了,我来到时,正看见四娘与大娘起了争执,正跪在地上,大娘当时气极,背对着她,怕是看不见四娘脸色苍白,想着到老夫人院里请安的时辰快到了,大娘叫她起来,叮嘱她要严管丫鬟,对挑选衣衫要更为谨慎。”

这段话显然是美化了王氏的措辞的,只能王氏听在耳里,却觉得很是合适,自己不就是那意思么?就是姚氏这丫头命小姐心,经不起磋磨还怪她无端罚人!

王氏是什么脾性,老夫人如何会不知,当下只是颔首:“继续说。”

“待四娘谢恩起来时,怕是地板凉,又是双身子,便往前一仆,差点儿撞在大娘身上,最后脸朝下的跌在地上,肚对着地面一撞,便流了一地的血,接着,便是老夫人您来了。”

王氏腹诽,还肚对着地面一撞?她那腰身,怕是胸︱脯先撞在地位,也轮不到肚子吧!

姚氏没什么文化,一通听下来,更觉得自己委屈,呜呜地哭起来,直呜咽着求老夫人还她个公道。

“嗯。”老夫人接过喜宝递过来的茶,这一番说辞,倒也合情合理:“王氏,你因何事责罚姚氏?”

“回老夫人,我见她穿着与我同色的衣裙,但剪裁比我的要……”王氏斟酌了一下用词:“艳俗几分,姚氏虽只是姨娘,上不得台面,但亦不应过分冶艳作态,怕教坏了女儿们,我便稍加责罚,还望老夫人明白我对姚氏的一片苦心。”

“的确,姚氏,以后莫要穿得太艳丽了,你虽然只是个姨娘,行事穿衣,还是得正派些好。”

“奴家谢老夫人教导。”

姚氏咬着蜜似的下唇,委屈应道,这回眼泪倒是不流了。

毕竟与那未能出世的孙儿没多少感情,老夫人这时心里的急痛也缓过来了,这男孙,的确由正室所出较好,自己家儿子年轻力壮,还不愁机会,没必要因着一个姨娘过分发作王氏,但适当的敲打敲打还是使得的。

这事得赶紧了结,靖儿是个情种,王氏招他厌,若姚氏掉几滴眼泪,让他主持公道,那就不好收拾了。

这府上的事,若非大事,还不是上位者一念之间的决策。

“痛失孙儿,我心甚痛。”

老夫人舒展开眉来,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姚氏虽为人妇,无知愚钝,就遣乔妈妈教你如何当个体面懂事晓得注意身子的姨娘,怜你刚落胎,待会等城里的大夫来了,给个开药方调理身子,七天不必请安,王氏,你就替我好好照看着,这后院里的女人,虽归你管,但终究是我儿子的妾侍,是要服待人的,你别要过分苛待。”

“以后若再以事忙为由,疏忽了,我虽然不爱管事,但这管家的活儿,也不是不能管的。”

老夫人若有所指,王氏再是不甘心,也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下:“媳妇省得。”

“好了,都散了罢……四丫头,就着今儿人齐,你就搬来我院子里,给我这老人家解解颐吧,王氏,你说可好?”

王氏心里掠过一丝不快,这不是给她长脸么?

“这自是四丫头的荣幸,还不快谢过老夫人?”

老夫人笑眯眯的:“叫什么老夫人,就叫祖母吧,叫老夫人多生份。”

喜宝款款上前,笑得像朵涂了蜜的小花:“谢谢祖母!”

☆、第014章

搬至老夫人院中,环境便好多了。

古人重风水,并非全是迷信,老夫人的适德院,阳光比起三姨娘住的南偏院充足许多,闲时坐到房外晒晒太阳,也是极写意的,稍微得了上位者的青睐,生活质素就提了一个档次,喜宝是很满意的。何况晚上萧尚书回家,得知因由后大发雷霆,王氏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却被丈夫骂得狗血淋头,气得几乎她就要往墙上撞,最后还是画意拉着她,哭求爹爹不要宠妾灭妻才让萧靖住口。

“然后呐,萧大人扔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回到四姨娘的偏院里,啧啧,怕是这个月呀,都不会去大夫人房里了。”

看,哪里需要她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药,这不,就有人上赶着教训王氏了?

智者出口,愚者出手,但就算会搬弄是非,也未必事事需要亲自出口,现在王氏估计净把矛头指向姚氏,有的是戏看。

喜宝嘴角含着笑意,听完晴初绘形绘声的报告,才挥手道:“好了,嚼舌根嚼得你这般兴奋的,也算是府上第一人了。”

她讪讪地低下头:“小姐莫笑奴婢。”

“得了,谁有空笑你呢,赶紧做你的活儿去。”

晴初这丫头,没什么心眼,女红倒是做得好,—心向着她的三姨娘,可惜三姨娘是个怂的,王氏骂两下就不敢争宠了,把女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好几次原主只是装病,她问也不问就急得跪求王氏给她宝贝女儿请大夫治病。

都说穿越的人丫都特么牛逼,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

可惜喜宝上辈子小时候连高中都没念完,她是想念书的,只能波折太多,后来嫁人豪门,夫家嫌她学历低,又怕她学的东西多了会不听话,她只能捡着有用的念,金融经济,军事理念等等都能应用在生活上,但惟独陶冶性情的小杂项都只顺着夫家学了皮毛,和古代土着一比那就是坑爹的。

喜宝只带了她的计谋,智慧而来,甚至没有什么‘油然而生的高贵气质’,走路礼仪风姿,她的一切都是凭双手后天学来,抢来的。

萧府里,两个女人天天掐架,王氏也懒得来找喜宝的麻烦,何况她现在与老夫人走得近,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之下,平时她给王氏请安,都没受到留难,反而甚有慈母范的影儿,大抵是被丈夫的一顿骂刺激狠了,想先收拾掉姚氏,便向婆婆卖好。

老夫人对於媳妇服软,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怕是王氏拎不清了,老人家永远是站在儿子这边的,哪里管你底下跟妾侍掐架,安心生儿子才是正事——倒是姚氏刚流了孩子不易受孕,老夫人便会劝说儿子几句,多睡睡能生的,尤其是王氏。

亲娘说的话不能不听,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嫡子,一个月来,萧靖只能掐着鼻子在王氏的房里睡了几次,都是提枪做正事,下床就到书房,美其名上进。

这后院掐得热火朝天,喜宝呆在老夫人院里尽孝,日子过得极快,又到了下旬到悟惮庙里上香之时。

王氏便是再心情郁悴,也是得去上香的,她深信神鬼之说,好不容易替女儿谈了门满意之极的婚事,她生怕发生什么事给弄吹了,非得去庙里求个签,上供些香油钱才能心安,老夫人不良於行,也很赞成媳妇代全家祈福。

喜宝穿着和上次一样的衣裳,临出门时,一身浅粉色襦裙的琴意便笑她:“四妹呀,怎么每次出门你都穿同一件衣服,外人不知就里,还以为咱们萧府都买不起新衣服,还是大娘刻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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