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496)+番外

这妇人男人姓林,人人都喊林嫂子/林家的。

林嫂子当即回了话,她一口昭州话,说的慢,连着比划,总算是搞明白了,说完了黎周周让先回去同家里人商量,要是愿意,明日来黎府,给指了路。

在黎府灶屋后院里当个打杂的——还不是做饭的。做饭这时候有黎夏。

每月是三百文。

当初蓝妈妈在京里是七百文,林家的活计差不多,拦腰砍一半还多,即便这样在昭州这样的工钱,都是好活,多的是人要干要问。

男人一个月都拿不到这些,更别提女儿、哥儿了。

林家的剩下的几节藕要送贵人,可贵人没白要,让身边穿戴漂亮整齐的丫头给了她十文钱——哪用这么多啊。可话不通,笨嘴拙舌的,还没说就看贵人背影了。

等回到了家,林家的跟地里劳作的婆母公爹说了今日的事。

“别是看你蠢笨骗了你。”

“就是干灶屋洗衣打扫的活,咋可能一个月就三百文钱。”

“别是把你拐进脏地方。”这婆母说完觉得不对,她那儿媳妇也不是个好颜色的人,便改口说:“别去可不许去,到时候尽给家里惹了麻烦事,出去卖个藕,惹了这些事回来。”

全家是都不信,哪怕林家的拿了十文钱出来说是贵人给她买藕钱,也没人信。

如今夏季末了,河里的藕不多了,得往深处去。她家男人为了多赚些钱一泡河里大半天,她到昭州城里卖藕,家里的田地婆母公爹大哥忙活,可一家十多口人,也是勉强糊口。

也是,她男人摸藕这般辛苦,一天也不过卖出去十多文。

干点屋里活一个月就三百文,这确实是——要不是林家的亲自打交道,还真以为做梦。

第二天林家婆母是拘着儿媳妇儿在屋干活别跑出去了,省的着了道,林家的没法子,心中又惦记又觉得不像真的,是不是真的诓了她?直到第三天,攒了两日的藕,林家的说她去卖,婆母看了眼,想着已经过了时间,就让儿媳妇去。

林家的是背上背着藕,怀里绑着儿子,穿着草鞋进了昭州城,犹豫再犹豫,咬了咬牙,往贵人指的方向去了,那门太大了,林家的站着不敢敲门,想着算了回吧回吧,都是做梦,咋有可能一月三百文。

这时门恰好开了。

“你找谁啊?”

林家的一听昭州话,壮着胆子结结巴巴说了始末,那人说:“上工的啊?那你去侧门,喏,从这儿过去的巷子,走了百来米就是偏侧门了,找黎春管事的。”

然后便成了。

黎春对林家的有印象,见后头是筐前头是娃娃,先给放下来,林家的拘束难安说不用,她自己来,不劳烦贵人动手。

“我算哪门子贵人,我是黎家的奴。”黎春对着林家的面容上缓和,“昨个等了你一早上,怎么没来?”

林家的也说不了谎,老老实实交代,黎春听了个大致,一摆手说:“不用说那么多,幸好你今天找上来了,要是再不来,府里要招其他的了,你赶得早,主人是看你可怜,也想你家的娃娃陪福宝小少爷玩,才给开了这些,要是别人不是这个数,先进来吧。”

如今黎府前后都是黎春管,包括前院。因为府里顾大人没在,还没有客人来往,所以就是些洒扫的小厮,黎春能管的上事。

写字字据让对方画了押,成了用人契。

林家的就成了黎府下人了,这半天是勤勤恳恳的什么都干,下午了日头快落,林家的其实心里担忧家里,再不回去天晚了,家里肯定要骂她的,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黎春拿了一百文过来,说:“钱装好了,先给你一百文,趁着天没黑赶紧回去,跟家里说清楚了,明日带了衣服以后就住府里。”

“可别想歪了道,你要是明日不过来,贪了这一百文,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用人契也有你画的押,就等着吃官司坐牢吧。”

林家的哪里敢啊,这工巴望求都求不来的。让儿子钻进背篓里,连着快步出了黎府回家,一路上不敢歇,她怀里一百文,就怕被人抢了,紧赶慢赶鞋底子都磨破了,终于到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还等着你烧饭,藕都卖完了?”婆母甩着脸色。

林家的走的口干舌燥满身大汗,可心里高兴,放了儿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银钱袋子,“婆母,我今日去贵人府里了——”

婆母是劈头盖脸的骂,上了手给了几下,“我让你捉鸡你非要捉鸭,让你别去,你是不是跟我反着来非得去,就你那模样字都不识一个,傻子才花那么大的价钱请你去做工——”

一手打到了林家的手里钱袋,钱袋沉甸甸的掉地上,口散开,落一地的铜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