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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462)+番外

“我这人写文章不是顶尖,拜了个好老师,写的诗也是不入眼,倒不如去地方做点实事。”

顾兆是有了去意。郑辉和严谨信听出来了,二人沉默了会,没有多说话,只是举杯敬了顾兆一杯。

“何时走?”

顾兆心里轻松了,两位哥哥没留他,懂他,便举着杯先碰了一个,说:“不急,我想着今年殿试结束了,有批新的进士进翰林,我便递折子去吏部。”

去年秋闱,今年三四月殿试。

新一届的探花郎就成了上一届的。

两人都没想到这般快,还想着在留一两年的。顾兆看出来了,说:“我过完年后递折子,吏部管升迁调动那么多,也不是就有现成的空缺等我,立即能安排能走,快了也要到年底,在过个年收拾一番,动身起码到了明年。”

这倒是真的。

吏部管天下文官调任、任免、考核、升迁,每年每月地方上送去的折子,还有京里的折子能堆成小山,像顾兆这种从六品的小官排了队等吧,快了也要一年,慢了那就等两三年。

再慢那就没数了。

顾兆又不想给塞银子打点,不靠关系走门路,那就按照规章秩序慢慢等。

两人一想,还有一年多倒是冲散了一些愁绪。兆弟能去地方其实好,兆弟生性随意不爱拘束,又是个实打实的实在人,不爱繁文缛节和规矩,去了地方随性多好。

郑辉与严谨信不是这样的人,两人还是喜欢京里,前者是郑家的期许和厚望。后者,严谨信性格端正肃穆,推崇正统,能做纯臣,加上在京中才有了关系——他老师施明文在,起码在翰林做锦绣文章没问题,之后就是考核,极有可能进内阁,成了学士。

两人佩服顾兆,说走便走,丝毫不眷恋京中的功名利禄。

“也不用想我太高尚,我就是没规矩惯了,当我上次吓破了胆。”顾兆举杯笑笑碰了下。

三人饭桌上谈这些正事,黎周周三人便抱着孩子喂饭不怎么开口说话,只是等离开了,各自进了自家马车里,柳树才憋不住了,一下子眼眶红了。

“周周哥咋、咋就要走了。”柳树声都带着哽咽。

严谨信见小树哭了便慌乱,他不知道劝什么,便先握着小树的手说莫哭,柳树正难受,“我就哭就哭。”可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干嚎嗓子不掉泪,这次是真的难受,没声却掉了泪。

“我以前一个人在村里,你去府县念书上学,我在村里整日撵鸡逗狗跟村里那些媳妇儿斗嘴掐架,当时的我也没觉得怎么样,还挺得意高兴打赢了。”

“我有时候怕,她们说你当了官会嫌弃我,以后指定休了我。”

严谨信沉默了下,说:“以前介怀过,后来再也没有了。”他那时候也觉得娶了哥儿面上无光,不愿提及,后来认识了兆弟才羞愧。

小树在村中干活种地照顾家中老小,是他不该在意那些世俗设的规矩。

夫郎又如何,贵在品行,而不是世人眼光。

柳树这会难受,还能瞪一眼男人,他就知道嫌弃过他,嫌他粗俗没文化,他就知道!以前刚成亲都不爱怎么碰他,后来从府县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整天缠着他干。

“别哭了。”严谨信挨了瞪也只是默默说。

柳树哭不下去了,他装哭可以,还会小寡妇上坟时那个哭腔,他学的可像了,可现在被一打岔哭不下去,也不爱用那种假模假样的哭法伤心,他是真难过。

“我去了府县慢慢跟着周周哥才学会许多,以前我以前在村里没见识的事情和道理,要是以前你要教我认字,我肯定嫌麻烦偷懒还来不及,反正我男人当了官了,我有吃有喝的还受什么苦。”

“可现在不一样了。”

周周哥教会了他好多道理,柳树以前以为自己是爱钱,苦怕了,这次赈灾,他也捐了银钱,家里捐了米粮,他都没心疼,才知道也不是爱钱,是爱赚钱,就那时候自己有用处,也很厉害。

以前在府县,还有人叫他柳掌柜呢。

严谨信:“明日黎家要来咱们家,去地方也还早。”

“对哦,也许没准周周哥就不走了。”柳树先放了心,开始盘算明日周周哥来了给做什么好吃的。

严谨信没说话,兆弟做的决定显然是和黎夫郎说过了,在饭桌上提起来,黎夫郎脸上欣然赞同,可见是说好了的,轻易不会改动。

只希望这调任再晚些,再等等。

年过的轻松自在,林家后来回了帖子,帖子上大概话意思是本来想邀黎家一家去他家玩,只是林家人多亲戚多怕照顾不周,公主和康安少爷过年要回宫里,怕是不能见着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