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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268)

作者: 等月 阅读记录

一直以来,寄托在时郁身上的信念,好似一个玻璃瓶,从最开始的一道裂纹,逐渐增加,外表依然坚硬,可实际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而易举将其击碎。

傅云礼知道,那不是时郁的错。

而是因为,那个瓶子,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不求回报的付出,不过是想寻求一个答案罢了。

————

傅云礼去费城的那天,天色昏暗,阴云密布,身体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像头野兽,横冲直撞,要从里面把人撕咬成碎片。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公墓走出来的。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然站在了小时候和时郁常来的烂尾楼。

原来,束缚住时郁的,是傅云礼。

傅云礼有多阳光,时郁就有多阴沉。

她就像是他内心的阴暗面,把他的痛苦全表达出来了。

最开始靠近时郁,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而是羡慕她敢去抗议,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来表达所有的不满。

是他,固执地认为时郁“不正常”,“生病”了。

这么多年来,傅云礼的行为和反应,都像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阳光开朗,要保护好时郁,带她走出那段阴暗的过去。

殊不知,深陷黑暗中的,是他才对。

“姐,对不起……”

电话打通的时候,傅云礼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

冰冷的雨水砸下来,凉得彻骨,少年站在荒废的烂尾楼顶,四周空无一人,脚下是水和土混在一起的泥。

好累啊。

所有的一切都隐匿在雨幕中,看不真切。

傅云礼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蹲下来,浑身颤抖,攥紧了手机。

其实,他很自私。

他一点都不为爸爸妈妈感到骄傲。

他骗了自己十八年,骗过了所有人,每一天都假装乐观向上,长久以来坚持的信仰,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小抑?”电话另一头传来时郁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很平,只有在表达疑惑时,尾音会稍稍上扬。

————

等时郁赶来的时候,傅云礼正拼命的把自己往墙角里缩。

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从未如此狼狈过。

那绝不是众人认识的傅云礼。

他永远是乐观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击垮的。特别自恋,出门前会在镜子前照好几遍,确保今天的自己帅气十足。

鞋子每天都会刷干净,随便一通电话就能叫来一群兄弟。

喜欢打游戏,爱玩篮球,目标是警校毕业后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从费城公墓回来后,傅云礼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长期得不到宣泄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明明,前不久,他还充满着热情,试图让周围的人都能快乐。

人类真是奇怪又复杂的生物。

“小抑你……”

时郁正要说什么,傅云礼却突然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伞,为她撑着,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姐,我回来的时候把伞弄丢了,还得让你来接我。”

时郁仰起头望着他,没有说话。

傅云礼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和她说他不开心的事。

每次都是分享生活中各种有趣的事。

这次也是这样,他不说为什么会来烂尾楼,为什么不打车回家,而且看他这幅样子,在雨中不知淋了多久了。

“走吧,我们回去。”傅云礼笑道。

“嗯。”

这个烂尾楼有好几个年头了,从他们小时候的时候就在,到现在也没有被处理。

傅云礼和以前一样,时不时会提醒时郁小心脚下,走路不要着急,慢慢来。

时郁安静地听着,不知为何。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余光注意着傅云礼的一举一动,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少年依旧有说有笑。

他说,去公墓时,有个小男孩偷偷把水果给吃了,被家长追着跑了好几圈挨了揍,最后按着磕了几个头认错。

那个小男孩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可惨了。

两人要从逃生通道的楼梯下去,中途路过一个方形的门洞,那里有个简易的铁质护栏,已经锈迹斑斑。据说,原本这里是要做成直梯的,从顶楼直通一楼。

但后来这个楼烂尾了,也就没再继续管,草草装了个防护栏,和安全牌指示牌。

傅云礼放慢了脚步,不动声色地落后时郁一步远。

时郁很快就察觉到了,停下来,转过身抬头看他。

“姐,对不起……”

“我好像太粘人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迁就我。”

小时候的捉迷藏,初中高中的相伴,从小到大,以保护之名,把人困在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