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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219)

洛扶风,洛铁衣曾与十二坊的人交手过,寻到一个贪财的坊主,到司马慈故里探查,查到宦官辛则。

盛骜当年在崔呈手底任别部司马,文帝时也常出入宫廷,对辛则并不陌生,“难怪安庆太子薨逝后,他也不见了踪影,定是他偷换走了安庆太子。”

布帛上辛则的籍贯来历记录清楚,太1祖时辛父曾任职御史台,后因获罪,株连全家,成年男子东市斩首弃市,女子以及十六岁以下男童入贱籍,成了官奴,辛则六岁入宫,十九岁成了内务侍官,到崔漾出生时,辛则地位仅低于高志,嘉元皇后跟前听用。

崔漾看完,看向远处宁死也不肯降服大成,不断呼喊圣君万岁的降军,手中信帛递给盛骜,“暂且查不出辛则是否还活着,但若是活着,他的目的绝不会是图谋帝位。”

当年文帝虽是病重,但朝里不缺忠义之臣,文臣有宗平、李骁,舀満,武有大将军徐令,上官淼等,一干文臣武将衷于司马氏,主虽幼,登基为帝,七王不敢妄动,辛则作为太子身边第一内侍,又不缺智谋,富贵权势地位易如反掌。

但他却选择趁秋猎带走司马慈,并且以那样尸骨无存惨烈的方式,叫皇帝皇后以为太子死于狼狗的口下,文帝悲伤过度,病情加重,没多久撒手人寰,皇后实则已经癫狂疯魔,司马氏没了储君,没了太子,七王乘乱起势,大成兵荒马乱十数载,直至权臣弄政,君不君,臣不臣。

辛则虽只是一名内侍,手中即无兵,也无权,某种程度上,却实是改变了大成的命运。

无论他任职内侍官时,如何恭顺,单看他带走司马慈这件事,便知其对司马氏仇恨之深,崔漾思量司马慈与谢蕴合谋的可能。

辛则要的是天下大乱。

但既已攻至陵林城下,辛则是死是活,也就不怎么重要了,无论如何,天下,始终是拥兵者的天下。

麒麟军扎营万雄关外,等待攻城时机,崔漾去营帐看望沈平,洛拾遗。

宋威利诱不成,转而威逼,受了不少外伤,断了肋骨,两月之内下不了榻,两人歇在主帐中,约莫是同生共死一场,也不见了先前在雍丘时的剑拔弩张。

沈平正闭目调息,睁眼,眸光落在对方带着些许疲乏的面容上,劝道,“我知你关切安定侯二人的安危,但林宇林湘二人已探明越国王宫守卫,不比大成弱,你武艺虽高,重重包围之下,也难敌千军万马,还得带着他二人,此事需得详尽安排,悉心谋划,你不要冲动。”

崔漾知晓分寸,越国王宫的布置、兵力防控她已经着人查清楚了,陵林城的王宫与大成完全不同,城郭多是泥土砌筑的屋舍,动辄丈余厚,圆木撞击,也未必能撞破,最牢固的祖宗祠,处在王城中央,环形土筑鼓楼围在外侧,可容三万余精兵,周围皆在重弩的射程范围内,防备森严。

司马慈以毒v药控制百姓,为其上阵杀敌,便是得了天下,也坐不稳江山,终有一日,必遭反噬,眼下查到了辛则身上,十之八/九司马慈的目的与辛则一样,为的根本不是帝位,而是天下大乱。

父兄落在这样癫狂失智的人手里,恐有性命之忧。

今夜看过他们,她先入宫一趟,探明虚伪,再行营救。

崔漾给他掖了掖被角,营帐中暖黄的灯火映照着他的容颜,眉眼曜目,五官,肤色无一丝瑕疵,便是重伤失血,也未失色多少。

崔漾看了一会儿,见他方才说话似乎牵动了伤口,带出丝丝血迹,摆袖坐于榻前,与他把脉,略微输送了些内劲,让他舒服些,扶着他躺下,“安心养伤罢。”

政务似乎很繁忙,这是庐陵关后她第一次来看他,沈平眸光落在她唇上,明知不该看,亦挪不开视线,那温软的触感,叫他心底缓缓流出甜意来,这几日都是这般,倒常常让他忘了伤口的痛。

崔漾微微一顿,俯身在他唇上吻了吻,榻上之人似得了甘露,因伤消减的容貌焕发出生机,耀眼夺目,崔漾笑了笑,给他轻掖了掖被子,“你睡罢。”

沈平轻握住她的手,直言问,“我听军中传闻,你要立朝中大臣的儿子为后,可是真的。”

崔漾点点头,徐令统领二十万大军,手中麒麟军大半主力,虽是可信之人,但眼下战事胶着,多方势力掺和其中,暗流涌动,立徐来为后,可保徐令安稳,一举多得,消息传入军中,崔漾便也未制止。

沈平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那时,千万人面前,为什么吻我,现在,帐中无人,又为何吻我,是想叫我入宫为妃么?”

那兄长怎么办,难道他兄弟二人,日后同在后宫中,为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