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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交易(34)

作者: 梦中带十把刀 阅读记录

过去十年,没和你再见的时候,我也一样过得很正常。我们一起连恋爱都算不上,仅仅几个月罢了,为什么我会变得吃什么都没味道了?我真的不明白。

晚上7点,我们在你家见见好吗?我好想念那碗蛋炒饭。”

于是当天晚上赵尔春就到海棠观月蹲点,徐洋干脆一晚上没回来。由此,赵尔春再一次确认,徐洋确实每天都有准时收看他写的信。这给了他相当大的动力。

而后的一个月,赵尔春每天都写自己有多惨多惨,寝室难安,一副任他拿捏的样子。

见效果不大,但想必“笔友”的感情、“追连载”的习惯已经培养上了,赵尔春又换了个节奏。

“我开始重新回去上班了。就是那种,五千块钱一个月的班。因为我也发现,现在的我状态很差,变得很丑,我怕你见到我会连最后一点情谊都没有了(你应该还是挺喜欢我的脸和身材的吧,我记得那尊名叫‘陷阱’的雕像,不过现在我确实没什么肌肉了)。我应该恢复正常生活,这样才有能力爱你。

在我休假的一个月里,办公室新来了一个同事,我一坐办公桌上,他就开始给我端茶递水。下午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我觉得他可能打听到我喜欢男人。关于我喜不喜欢男人……后来我也想过这个事,之前我找过的许多男朋友(姑且称之为男朋友吧,其实主要是包养关系),基本上都是按着跟你相似的类型找的。我觉得我可能喜欢的不是男人,而只是你罢了。

说回来,那个同事有刻意碰我手指。不过我没理他。他跟你长得毫无相似之处。而且,我就算要找替代品,那也会去你们学校……

总之,今晚,还是7点,老街口等你,我们去试试我喜欢吃的,也许你会感兴趣。”

这封信里,他把自己过往多年交过的“男朋友”的照片放在信封里,每张照片背后附有交往的年月日及对方的姓名年龄。他估计这些人徐洋大部分都认识,至少脸熟。

后面将近两个月,赵尔春信里以分享自己的生活为主,偶尔提提同事、艺术展、最近想要勾搭他的那些男孩。故意制造“情敌”的方式一定要适度,否则就会像之前朱红旗一样,起到反效果。只要让他心中泛起涟漪就足够了。

但这些似乎也并未奏效。他感觉自己像在写日记一样,每天写了投送到固定的地方。

而今天,第九十封信里,他什么都没写,只放了两张火鸟乐队的演唱会票,就在周末。

虽然父亲是个烂人,但似乎也培养起徐洋对摇滚的喜爱。赵尔春之前也投送过艺术展之类的邀请函,徐洋没出现过,这一次他也并不确定他会来。

他在等一个契机,徐洋觉得有必要与他见面的契机。只要他一直在徐洋面前保持同样频率的存在感,当初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就很难因此消失,除非有第三者出现。而赵尔春认为,以徐洋的性格,第三者在他现目前这种生活状态下是很难出现的。

火鸟乐队的前身是楚辞乐队,后来改名叫不死鸟,因为和红极一时的不死乐队撞了名字,又改成火鸟。正因为改名及当年不太红,让他们幸免于难。历经多次人员更换,终于趁了大赦的风,忽然翻红。

这支乐队是支完全不讨论政治的爱国乐队,只谈理想不谈思想,所以在前阵子的清查中,又一次完存下来。

他们身上背负着年代感和历史的进程,唱着纯粹的赤子之心和专属于这片土地的激情。

赵尔春认为这并不是徐洋喜欢的类型。所以他也没期盼徐洋一定会来。只是最近能开演唱会的摇滚乐队里,质量尚可的只剩他们了。

演唱会开在西海边的白沙滩上。西海是一片湖,十分宽广,湖岸风大。入夜后灯光和烟火在湖面倒映,交相辉映,场面热烈。

赵尔春买了最前排的位置,在摩肩擦踵的人群里站着,凳子早就挤得翻倒在地。已经快到终场,徐洋应该不会来了。

他身边的几个歌迷在之前的十几首歌里已经哭了好多遍,此刻捶胸顿足涕泪纵横。

忽然,他身边所有人都高举双手开始合唱:

“为了让你傲立世界之林,

为了你,我的祖国母亲!

我们将坚持不懈,

为了你,我的祖国母亲!

我们终将载歌载舞,

为了你,我的祖国母亲!”

这些歌迷,有的穿着奇装异服浓妆艳抹,有的西装革履金丝边眼镜,有的扎着马尾、手上校服舞在空中,有的超短裙大波浪胸前波涛起伏……所有这些人,都在为这几句歌激动不已。

这四十余年,大运联邦似乎反反复复地在让他的人民失望。而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呐喊自己对祖国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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