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因为什么？红蓝买下的房子是公寓房，十五层，她喜欢住高的地方，就买了顶楼的房间。就在公寓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有一个小广场，现在晚上了，正适合大爷大妈们舞动青春放飞梦想，以红蓝的视力，十几楼的距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于是，因此，所以，她看到了一位身上有修炼痕迹的老奶奶在开开心心地跳广场舞。
红蓝补充：［刚才路过那里，我就看到了。］
系统一算，跳了两个小时，现在玄学界的老年人都这么有活力了吗？不在天桥算命出来跳广场舞。
广场舞快要到尾声了。
红蓝把窗关上，拉好窗帘，灯也关上，踩在红木地板上的赤脚套进鞋中，顺手拿起购置家具时店家送的伞出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不过在某些特殊群体眼里，红蓝身上可比灯光亮多了，金灿灿的。
红蓝转过转角时，眼角不经意一扫，那偷看红蓝的鬼魂以最快的速度撞入墙中，也不敢肯定红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妈妈呀，京城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大佬，那是功德金光吧？不行，要去告诉头儿才行，不然突如其来撞上，头儿吃亏了可不好。
鬼魂穿墙后再穿墙，出了公寓，冲着一个方向飘去。
*
“淑芬，怎么突然要走了？”
胡老太听到一起跳舞的同伴询问，笑道：“要下雨了，淋了雨我家老头子得念叨死我。”
同伴抬头看天，黑糊糊一块天幕根本看不出来要下雨的痕迹，奇怪道：“不会吧，天气预报上没说今晚会下雨啊。”
胡老太含笑不语。
她也不能说是算出来的。
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形容婉丽的女子遥遥向她打了一个道友间相互打招呼的稽首，胡老太神情自若打发了同伴，走到角落里同样回了一礼，口称：“道友。”
“道友好心性，可谓是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红蓝赞道。
这话为老子所言，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将自己的光芒柔和掉，将自己顺同于尘世，将自己的锐气去除，将自己的身份放下”，胡老太听出来红蓝在夸她达到“大同”之境，不自矜自己修士身份。
这……夸得她都脸红了。
其实她就是单纯想跳个广场舞Orz
“道友谬赞，愧不敢当。”
又问：“道友可是有事？”
红蓝这才道：“初来贵宝地，不知符纸朱砂灵植丹药这一类需要去哪处交易？”
嗐，她以为是什么事呢。
胡老太熟练地拿出一台手机，还是智能机，很是热心肠：“道友来开一下微信，让我扫码加个好友，京城规矩严，还有不少厉鬼大妖盘踞，易市一过了下午五点就不开了，我们是不怕，就怕修为低的小辈大晚上过去出事了。那地有些偏远，明早六点开放，我明早给道友开个共享实时位置，你记得起床啊。”
红蓝点点头，从善如流拿出手机，她买手机时一并申了号码顺带订了套餐，“稍等，我下载个微信。”
这年头，修行都要与时俱进了。
“对了，道友，我就多话一句，你身上的功德金光收一下，不然难免招来魑魅魍魉。”胡老太递给红蓝一个隐晦的眼神。
“……多谢。”她倒是想收起来。
*
红蓝夜晚时极少入睡，多是拿打坐代替睡觉，她是打坐，又非入定，不速之客进入了扩散在房间的神识范围中，她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是个厉鬼。
一身戾气，还是位将军，戴盔着铠，眼尾很有厉鬼特色的染上红晕。眼神清明，不似被戾气控制。
［他是男主。］
“功，德，金，光。”他的声音刺哑，不知是否数百年未开过口了。
之前楼道里看到的小鬼躲在门外，一脸担忧。
有功德金光的人必有阴阳眼，这是上天的馈赠，厉鬼对于红蓝的视线能准确捕捉到他并不觉得奇怪。
他似是想要夺走功德金光，鬼魂有功德就可以投个好胎，又或者用去化成人的躯壳。但是那手才微微抬起，又放了下去。
厉鬼的外形已经雕琢得分外优秀了，只要他想，在他人眼里就是他活着时年轻英俊的模样。他的手自然也就和其他鬼魂不一样，指甲圆润粉亮，指骨明晰，反观门外小鬼才是正常鬼魂的尖指甲，深紫色。
“失礼了。”
红蓝对他轻轻颔首以表示并不介意，功德金光对鬼魂的吸引力比起人来说更甚，宛如飞蛾扑火，明知靠近就是灼烧，又或者二次死亡，他们也会由于鬼魂对生的天然向往而上前。
再说厉鬼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欲|望，可见生前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