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樱闻言点头称是,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云中天之事,他从来不曾询问过云中天的身世,甚至连玄麒的过去他亦是一无所知。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师哥既然是凌天宫的人,他为何会……凌天宫是江湖门派,陛下不会忌讳么?”
玄麒面色一滞,随即若无其事的道:“此事……往后得空再说与你吧,不早了,明天一早咱们便回宫,早点歇着吧。”
“天色还早呢……”武樱望了望刚刚入夜还没黑透的窗外,不死心的道。
玄麒一手攀上对方肩膀,将人搂过来大力的亲了一口,道:“你莫不是想做些什么什么才能睡得着?”
武樱闻言面上一红,瞥见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之后难掩一脸疲态,心道对方连日赶路,必定辛苦万分,只得乖乖的挣开对方,暂时将心中的疑问压下,跑去铺被子。
玄麒望着对方瘦弱的背影,不由有些胸闷,眉头微皱。不过在对方转过身之后,便立时换上了先前那副笑容。
心有旁骛加上确实疲惫不堪,虽然与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同榻而眠,但玄麒倒真是没做什么,只是单手将对方搂在怀里,便怀着满腹心事沉沉睡去。
武樱在黑暗中半睁着眼,不一会儿也慢慢的调匀了呼吸,只是临睡着前又想着忘了问问对方,是否当真叫“林麒”这个名字。可是听着对方沉稳的呼吸,便有些不忍叫醒,只得心道明日一早起来再问吧。
两人一早便启程了,这是武樱第二次离开北江。不过,此时的北江尚未入冬,没有了银装素裹的天地和料峭的寒风,武樱倒是全然找不回上一次离开时的心境了。
一路上玄麒似是着急赶路,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中都。玄麒一进宫就整日早出晚归,武樱倒是乐得清闲,与云中天整日除了切磋武艺,便是若有似无的探讨朝中局势。
不过许久不见,云中天好似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只不过武樱也说不上来对方具体哪里变了,只是隐约觉得云中天更加沉稳了一些,更加难以捉摸了。
“师哥,你是何时入宫的?”武樱突然想起了凌天宫的事,玄麒一直推脱,并没有当真将云中天进宫的来龙去脉讲与他听。
云中天面带笑意,若无事实道:“这么多年都未问过我,今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武樱挠了挠头,只觉眼前这人当真是不同了,单是坐在自己对面,都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我与师父去北江了。”武樱说完便留心着对方的神色,果然见对方眉目一凛。
“你们……去过凌霄峰了?”云中天问道。
武樱心里一紧,道:“是。”见云中天面上略过几不可闻的一丝冷意,他不由打了个寒战,忙道:“是我自作主张去的,师父先前并不知。”
云中天总算松了口气,道:“想来也是,我既已入宫,凌天宫当是不会再有需要陛下操心的地方了。”
“你是说……”武樱闻言有些愣怔,难道云中天入宫,是凌天宫放在宫里的质子?
云中天见武樱的神色颇为惊讶,便道:“并非你想的那般,没人强迫我来,能成为麒麟卫本是我心之所往,能保凌天宫安然,不过是顺道的事情罢了。”
“你可知……师父原本的名字?”武樱问道。
云中天微微一笑,道:“恐怕连师父自己都快忘了。咱们既是成了麒麟卫,便只有陛下一个主子,心里念念的也只有大余,从前的身份惦念也是枉然。”
武樱闻言望向对方,却见对方面上并没有黯然之色,倒是不以为然的很,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还不是一样,往后只怕也要将武家抛诸脑后了。从前的种种不过是些前尘往事,总会有更重要的人和事要进入他往后的世界。
当夜武樱正睡的昏沉,便觉有人推门而入,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便觉有一只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至极。
“师父……”
对方动作一滞,武樱闭着眼睛,抬手握住那只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对方一个翻身半压着武樱,伸手便去扯武樱的衣服,额头抵着对方,呼吸悉数喷到了对方面上。
“师父……”武樱抬手勾上对方脖子,一只手从领口伸入摸索上对方的后背,只觉对方突然绷紧了身体,他不由打了个激灵,大力的推开了对方。
玄麒的后背上有一道伤疤,武樱曾亲自给对方上过药,记得及其清楚。
“你……师哥?”武樱隔着夜色,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大惊失色。
云中天被对方推了一把,此时正仰躺在武樱对面,一手撑着床榻,呼吸尚紊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