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医态万方(80)

詹荀捏了捏眉心,重重叹了口气,道:“这个章煜,真是不让人省心。”

何倚闻言眉毛一挑,与何伍对视了一眼,都噤声不言。

沈寂溪的病人喝了药之后有了起色,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出是喜是忧。

韩荻上前号了号那病人的脉,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道:“我就知道找你绝对没错,看来这局我又赢了。”

沈寂溪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韩荻道:“怎么你现在只想着走,也不好奇我要同你赌什么了?”

“哼,恐怕你找我来并非为了治病救人吧?如今看来你只不过是想看看我医术如何罢了。” 沈寂溪看了一眼榻上面色渐渐转好的病人道。

“生气了?”韩荻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医术再差一点,他就没命了。”沈寂溪指着榻上的人道。

韩荻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这里其实有解药,先前若你不决定留下他诊治,他被人抬走之后便会服下解药。”

沈寂溪闻言非但没消气,反而更加怒气冲冲道:“这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如此的费尽周折,究竟想干什么?”

韩荻收敛了笑容道:“我并非有意捉弄你,之所以如此行,一来是要知晓你的医术是否真如我所知那般高明,二来……是要知晓你是否有医者之心。”

“知晓了又怎么样,我医术如何,心地如何与你何干。”沈寂溪听他这么说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我要请先生做的,是一件性命攸关之事,此事本已是极大的冒险,在用人之事上,我便不敢再有丝毫的马虎,是以才设了这个局,想要看看你是否是我要找的人。”韩荻道。

沈寂溪压抑住心底渐渐难以按捺的焦躁之气,道:“不管你算计的是什么事,我现在必须回医馆。”

韩荻见沈寂溪脸色有异,略一沉吟,上前搭住他的脉,片刻后大惊,道:“你体内有血蛊?”

沈寂溪闻言一滞,道:“你怎么会知道?”

“以后慢慢说。你血蛊发作之时,可有压制的法子?”韩荻问道。

“有药丸,在医馆里,我现在必须回去。”沈寂溪道。

韩荻略一犹豫,道:“我现在不能让你走,我派人去医馆里取。”

沈寂溪想都没想便道:“不行,我今夜不归估计已是让六叔颇为挂心,你贸然派了士兵去取药,他定然会以为我出事了。况且……况且六叔并不知我在用药,那药我藏的极为隐秘。”

韩荻吐了口气,道:“那我亲自去取,你告诉我药在何处。”

沈寂溪见韩荻打定了主意,只得妥协,将放药之处告诉了对方,又嘱咐了对方千万莫要让六叔疑心。

韩荻出了营房去取了马,便直奔医馆而去。沈寂溪心里头烦躁不已,打算出去到雪地里走走,也好借寒冷之气压一压心底的焦躁,没想到刚欲起身便闻外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先生在里头么?”说话之人是詹荀。

士兵道:“先生刚刚出去了,詹参将若有事,属下可代为转达。”

詹荀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松了口气,道:“无事,不在就好。”

沈寂溪隔着房门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不由恍然,自己体内的焦躁之气今日发作的如此之快,原是因为他的缘故。

詹荀在大营里溜达了一圈,无处可去,正自彷徨之际撞见了步履匆匆的章煜,对方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倒让詹荀在心底狠狠的幸灾乐祸了一把。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我如此你很快活么?”章煜没好气的道。

“你这叫玩儿火自焚,怨不得旁人。”詹荀道。

章煜也不在意对方的挖苦,苦着脸道:“静言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跟我大吵一架,直奔韩荻的住处去了。我是不敢跟着去,你快帮我看看,莫要出了什么乱子。”

詹荀嘴角一挑,故意反问道:“方大人听到的是风言风语么?你与韩荻……”

“行了,此时是说这个的时候么?我命你快去,不得有误。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我拿你是问。”章煜道。

詹荀叹了口气,慢悠悠的道:“放心吧,我听说方大人来了,第一时间便去韩荻的住处看了,他不在营中,你放心吧。”

章煜终于松了一口气,踢了詹荀一脚,道:“不早说,故意耍我是不是。”

詹荀抬脚又踢回去,道:“你还说,现在你把小樱抓了不放,害的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可是你亲弟弟,你们大可同榻而眠,有什么好避讳的。”章煜道。

詹荀闻言面色一黯,没有做声。他当年从郡城到了中都以后,便时常随章煜进出武府。武堂对他颇为赏识,因着他与武堂长相颇有相似还时常被武夫人拿来说笑。武堂的儿子武樱,也因此与詹荀颇为投缘,时常缠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