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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态万方(52)

血疫因他的血而生,也只有他的血才能解。

十二年前沈寂溪染上血疫,而血疫并未杀掉他,反而被他的身体自行化解了。

姚五娘会疯,大概也是这个缘由吧。自己培植的木鱼因为自己儿子的无意之举异化成瘟疫,而自己全村人包括自己的丈夫,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中。

作者有话要说:哎~~~~~

☆、解药

姚五娘大概最后也猜到了沈寂溪的血,便是血疫的解药,只不过她发现的太晚,只来得及救活了较晚发病的自己。

可是,倘若她此前便知道沈寂溪的血是解药,难道她会拿沈寂溪的性命去救整个南山的人么?显然不会,因为四年后的何家湾也被血疫吞没了,而整个村子只活下来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沈寂溪抬起自己的手腕,借着黑夜的掩映端详了片刻。

自己体内流的血,能救无数人的性命。他的母亲大概是知道会有这一天,又或许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会亲自取了自己儿子的血去救人,所以在离开南山之后,她便不停的调制各种毒/药喂给沈寂溪。

如此一来,沈寂溪的血既是解药,又是毒/药,起码在自己不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服了沈寂溪的血,都难逃一死。

姚五娘只破过一次例,那便是八年前偷偷取了沈寂溪的血救了沈小河一命。

当时姚五娘和沈寂溪住在何家湾村外不过两里地的所在,那是他们离开南山之后随意找的住所。

八年前何家湾爆发了血疫,姚五娘遥遥相望,却只是袖手旁观。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烧的迷迷糊糊的十多岁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来到了沈寂溪的家门口。

姚五娘诊断出那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是患了血疫,便动了恻隐之心,给对方服了沈寂溪的血,又帮对方解了血中的毒。后来那个十多岁的孩子的病也被姚五娘医好了,老妇人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姚五娘去何家湾挨家挨户的查看了一番,全村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她返回住处,想要将血疫的解法告诉沈寂溪,可又着实不忍心,于是便写了那张方子给对方。若将来沈寂溪一心一意想要解血疫,便能参透方子里的所指,届时沈寂溪愿死愿活都由他自己掌握了。

轮回草;涅槃钉;死生泉。

四年一期是为轮回,木鱼便是草,涅槃钉所指南山,而死生泉既是指那口井,又是指沈寂溪的血。

血疫从南山而生,需得从南山化解。

由沈寂溪的血而生,需得用沈寂溪的血化解。

夜幕深沉。

相对于南山的荒凉寂静,郡城是另一种死气沉沉。城里虽然有灯火,但整个城市的气氛却异常压抑。

詹荀骑马到了城门口,刚要入城,便听到了背后的官道上传来了马车声,他犹豫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催促他。

这个时辰,按道理城门是不会开的,那么来人势必是有急事,否则断没有半夜赶路的道理。

果然,待马车行近了,那赶车人虽然看着面生,但车帘被掀开,里头探出一个人的脑袋,那人正是沈长易。

“是你?”沈长易打量着詹荀,眼睛一亮,四年不见,对方已经全然脱去了少年的稚嫩,反倒是添了几分杀伐之气,虽然藏得极深,但像沈长易这样的细心之人,不难发现。

“沈先生,在下正要进城,咱们同路。”詹荀跳下马微微颔首道,他对沈长易的到来并不意外,若真如他所想,想必车中应当还有另一人。

“城内的情况如何了?”沈长易索性挪出来身子,坐到车夫的旁边。

詹荀示意车夫继续赶路,自己也骑到马上,随行在侧,道:“寂溪找到了解血疫的法子,他让我回来取药。”

沈长易闻言一愣,随即转头向车内看去,果然沈喧将车帘掀开了,问道:“他在哪儿?”

“南山。”詹荀道。

沈喧闻言与沈长易对看了一眼,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就知道,早晚……”沈长易双目微红,语气不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喧叫停了马车,然后跳了下来,对随即下马的詹荀道:“他让你回来取什么药?”

“先前他列了一张方子,药材他都拉到城西的大营了,六叔和医馆的伙计都知道那张方子。”詹荀道。

“寂溪怎么会让你取那张方子的药?”沈喧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他没有回头看沈长易,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勉强平复了片刻才稳住心神。

詹荀说的方子肯定是先前那张压惊药的方子,此前沈寂溪三番五次拿给他他都不愿接受,是因为他瞥了一眼便知道其中的蹊跷。可是,他又不愿揭穿其中的究竟,只等着让沈寂溪自己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