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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破案超神(68)

“我的人生,只有十八年么?十八年之前,我就是珍珠,偶尔任性也可以,到了第十八年,我陡然变成了鱼目,什么人都能指摘,家人亦嫌弃,但凡敢顶嘴就是忤逆,但凡有意见就是该死,到了十八岁,我便不配活着了么?”

“我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么?只要求未来夫君随和善良,尊我敬我,为什么是异想天开,男人们……竟然连这个都做不到了?”

“……你们都说,我家世好,人要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我这么优秀,为什么要往下掉,是啊,我家世这么好,本可以选择过得舒服自在,为什么要被‘富贵’两个字困住,以后余生,再不得自由安眠?”

“赵家,李家,王家……我为什么要拒绝,爹娘你们真的不懂么?你们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是好男人?娘亲总是说,从小到大,别人家姑娘有的,家里都给了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我,让我这么不听话,可我也想问问,从小到大,别人家姑娘能做到的,我有哪一点没做到,为什么我连个相求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我今年已十八,我真的没有不想嫁人,我可以不再妄想,不再期待幸福,但我可不可以,有一点点拒绝的权力呢?”

纸上字字句句,都是一个姑娘微不足道的请求。

但在这里,是奢望。

她连叛逆都不敢,只是卑微的希望婚姻这件事,别那么霸道强权,别那么较之利益,给她一点点空间,一点点就可以。

朝慕云视线掠过薛谈,掠过樊正达:“她们想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点尊重。她们并没有嫌贫爱富,也没有非高门不嫁,你们但凡有一分尊重,坦率真诚交流,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用鼻孔嘲讽,告诉她们我愿意娶你是给你脸,她们都不会那般冷漠。”

“你们不是在帮助她们,你们是在逼迫,在摧毁她们。”

第28章 你想让我念念不忘

殿内阳光灿灿, 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好春日,充满希望,可这个案子, 却压得人心口沉甸甸。

凶手是恶人, 黄氏心术不正, 奇永年有奸相,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案子里罪案里黑暗人性的淋漓尽致,可谁注意到了案子背后, 这些香消玉殒姑娘?

眼前案子里的冷春娇,奇永年过世的妻子, 还有可能存在的,消失在黑暗里的一些人……好像她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男女结为伴侣, 成亲繁衍,开枝散叶,亘古以来便如此, 没什么不对,可这个过程, 是不是不应该有压迫,不应该有强霸,可不可以给予一些尊重?

的确有些人就是爱钱,爱富贵,想要衣食无忧, 可有些人只想寻个知心人, 过得舒服自在一些, 甚至不那么知心也可以, 只要被尊重, 有一定的自由,什么时候起,这种要求竟也成了异想天开?这种事很难做到么,为什么不能给一个机会?

你说孩子不懂事,没吃过生活的苦,以后一定会后悔,必须得听父母的,可你也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就算吃了苦,不能更坚韧更挺拔,成长为竹林中最优秀的竹子?

为什么十八岁变得这么面目可憎,明明大好年华,未来有千万种可能,却因为‘还不嫁人’,变成了巨大污点,自此生命中再无赞声,再无鼓励,到处都是批评指责——

怎么,你们过了十八岁就随时准备见阎王爷,不着急不行?

别人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你就禁锢了她所有蓬发的可能,何其残忍。

可惜,这些事这些人,所有人都眼瞎了一样看不到,大殿这么大,人这么多,唯有一个人看到了。

殿内静了很久,才又有人在说话。

还是朝慕云,他眉目淡淡,看向薛谈:“奇永年妻子的死,是怎么回事?”

薛谈冷笑:“你何不派个人过去问他?我们只保媒拉纤,双方看对眼成了亲,以后怎么过日子,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知道?谁也不会日日躲在别人床底听动静,你不能什么都怪到我这来。”

朝慕云又问:“她是自愿嫁给奇永年的?”

薛谈:“当然是自愿,我们从不做强买强卖的事。”

朝慕云眯眼:“可我听说,你们也做定制服务,除了将手上男女资源配对之外,接受男方指定点名某个姑娘,或让其提出要求方向,为其寻找,或女方不愿意,你们有方法让她们愿意,包括并不限于拿名声说事,设局让人陷入困境,使厉害的年长妇人劝诫——”

薛谈当即反驳:“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你听谁的!”

不用朝慕云点名,樊正达自己就弱弱的伸起了手:“我……我听说……”

薛谈嘲笑朝慕云:“道听途说的事,你竟也信?证据呢?苦主呢?可有人告?什么都没有,就在这里信口雌黄,不怕座上大人治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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