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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不慈(173)+番外

一连问了数遍,外头终于来报:“老夫人、大人、夫人,郎君他们回来了!”

谢老夫人站起身,向门口望去。

不多时,门帘掀开,谢策两手都满着,兴冲冲地跑进来,一个不落地喊了一遍儿,举着糖人送给长辈们。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一见他好好的,心瞬间落到实处,笑呵呵地接过他的礼物。

谢家主亦得了谢策一个糖人,只是他一贯威严,手里的糖人与他极为不搭,偏他还板着脸注视糖人,场面既诡异又滑稽。

谢策送完祖父糖人,一溜烟儿便跑回到谢老夫人身边。

尹明毓和谢钦、白知许三人稍晚些踏进来,一看见谢家主这般,皆是一顿。

而谢家三位长辈看向他们……中的尹明毓,亦是神情复杂。

尹明毓在灯会上又换了一张面具,但在那之前,她已经见了一路各种各样的眼神,这……其实不算什么,是以她若无其事地行礼。

谢夫人轻咳一声,温声道:“二娘,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尹明毓柔顺地点头,并未马上告退,而是对谢老夫人和谢夫人说了谢策手臂可能有的伤。

谢老夫人一听,急忙让人去叫大夫,又埋怨谢钦不早些带谢策回来。

谢钦没有辩驳,安静地听着祖母的责备。

而后大夫过来给谢策检查,手臂上只是有些淤青,并未伤筋动骨,不过为防谢策晚上惊梦,老大夫为他开了一剂安神汤药。

谢策一听要喝苦药,当即便苦下脸,谢老夫人要还给他糖人也治愈不了他的苦楚。

谢老夫人灵机一动,看到谢钦,立马对老大夫道:“快给他也瞧瞧,他伤势未愈,也得喝药。”

谢钦:“……”

白知许站在一旁,垂下头,肩膀微颤,偷偷笑。

尹明毓瞥了她一眼,心道小娘子还是单纯。

果然,下一刻,谢老夫人又点了尹明毓和白知许的名,尤其是尹明毓,非说她脚伤了。

尹明毓不知道自个儿脚伤没伤吗?但她在谢老夫人的视线下,极麻利地承认了:“是,伤了。”

白知许只得也认下来,在正院陪着谢策一起喝完驱寒药才终于得以告退。

谢家主叫住谢钦:“大郎,你且随我去书房。”

几人出了正院,尹明毓和白知许便先目送两人离开。

随后,白知许也与尹明毓告别。

尹明毓却是忽然握住白知许的手,真挚地问:“表妹,表嫂问你一句话,可好?”

“表嫂问便是。”

尹明毓问:“表嫂温柔吗?”

白知许瞬间茫然,“啊?”

尹明毓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重复了一遍。

“……”白知许在表嫂温柔的压迫下,有一丝艰难地、违心地点下头。

尹明毓满意地笑,拍拍表妹的手,“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若闲了,来东院儿找表嫂玩儿。”

白知许自然是乐意找她玩儿的,答应得极顺畅。

而尹明毓借着白知许,顺利地蒙骗过自己,便丢下最后一丝有可能名扬京城的尴尬,从容地转身,昂首阔步地回去。

另一边,谢家主握着孙子送给他的糖人,回到书房,便动作极为不经意地清空笔筒,将糖人插进去。

谢钦见了,戳破道:“父亲,这是儿子买的。”

谢家主眉头微皱,严肃地看他。

谢钦神色如常,又道:“当然,确是策儿要给祖父的。”

谢家主眉头微松,言归正传,“京兆府衙来人,说灯会上的歹人招认,只是想要趁乱拐走孩子,你以为如何?”

谢钦不认同,“据二娘所说,那歹人是直奔策儿行凶,且周遭亦有其他孩童,若只是想拐一个孩子,大可不必选择最不易得手的策儿。”

“而且,歹人还随身带有凶器,若非二娘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谢家主沉思。

谢钦继续道:“儿子甚至怀疑,骚乱亦是有人故意引起,只是灯会上人太多,无法核实。”

谢家主久未言语,忽然幽幽地叹道:“京城是越发不安稳了。”

谢钦斟酌片刻,道:“父亲,谢家恐怕无法独善其身了……”

谢家主不置可否,转而道:“你先前说要外放,可有倾向之处?”

“儿子想有所作为,任地偏远些也无妨。”

谢家主道:“你要想好,外放不比京城。”

“自然。”

谢家主目露欣慰之色,“你若是想好了,我便向陛下禀明,待到有合适的空缺,便安排你外放。”

谢钦拱手拜下,“辛苦父亲。”

谢家主目光转向糖人,眉头复又聚拢,为难。

晚些时候,谢钦从前院的书房回到东院,本想与尹明毓讨论外放之事,但见她已经毫无心事地抱着被子睡下,便暂时按下,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