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继母不慈(161)+番外

何司马一出事,何家连带何夫人的娘家,全都成了落水狗。

何家人想要向成王求救,但成王根本不理会他们,大义凛然地表明成王对何家所为毫不知情,对何家弃如敝履。

这是极无情的行为,但成王一贯如此,京中人竟是也毫无意外。

何家人只能又去求嫁到光禄寺卿家徐家的出嫁女,然而徐家避何家唯恐不及,若非徐寺卿不愿背负无情无义之言名,徐夫人甚至想要休了何氏,当然不可能帮何家。

就连何氏本人,也恨不得离娘家远远的,以保全自己。

何家真真是求助无门,只能看着昔日门庭土崩瓦解,富贵烟消云散。

谢家只是起了个头罢了,但何家会瞬间倾倒,是因为成王的冷酷。

追随这样一个冷酷的人,看到了何家的下场,必然会有人物伤其类,谢家只是起了个头罢了。

至于其他传播流言之人,谢家的应对亦是如此简单直接、光明正大。

霎时间,再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谢家和尹明毓的是非。

到这时,谢夫人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露面。

宴上无人提起“谢少夫人”,唯有尹明毓的嫡母韩氏,闲话家常似的说:“老夫人他们何时归京?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得一家团聚才是。”

谢夫人笑道:“景明在养伤,不好折腾,不过已经去信了,这几日就回了。”

她笑容满面,周遭人眼神交换,有些亲近的人家,便出声附和几句。

谢夫人顺势便说几件他们在庄子上的事儿,语气亲近道:“尹家教养好,二娘是个极孝顺善良,有她在庄子上照料家里老夫人和孩子,我和相爷再放心不过。”

韩氏仿佛她说得就是事实,面色不变,谦虚了几句,转而又说起谢家表姑娘来。

两人一应一合,便将白知许要相看人家的消息放了出去。

谢家庄子——

极孝顺善良的谢少夫人正在被谢老夫人训斥。

她的身边,是蔫头耷脑的谢策。

他们面前的地上,一条小指粗细的小泥鳅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谢策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条泥鳅带回来,巴巴地送给谢老夫人。

他甫一掏出来,谢老夫人以为是蛇,吓了一跳,缓过来才发现是一条死泥鳅。

姑太太担心谢老夫人迁怒,早就带白知许躲回了她们屋子。

而谢老夫人不舍得对疼爱的曾孙发火,气得直敲拐杖,良久才吐出一句不轻不重的“顽劣”,随即就将矛头转向了尹明毓。

是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尹明毓很无辜,垂着头眼神示意谢钦为她说几句话。

谢钦坐在椅子上,略显无奈地看了她和谢策一眼,劝谢老夫人:“祖母,策儿年幼,不懂分辨,误以为好才送给您,您莫生气。”

谢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点头。

谢老夫人瞧着他如此,心口堵得慌,再一瞧地上的泥鳅,嫌弃地摆手,“快些弄走。”

婆子赶忙过来捏着泥鳅出去,谢老夫人瞧不见那泥鳅了,依旧气难消,忍不住又瞪了尹明毓一眼,捎带也瞪了曾孙一眼。

谢钦起身,扶着谢老夫人的手臂往里屋走,劝她:“祖母,策儿只是孝心用错,再大些,懂事理便好了。”

他边走,边给了尹明毓一个眼神,示意她带着谢策离开。

尹明毓收到,拉着谢策出去,方才戳他的脑门儿道:“看你干的好事儿。”

谢策捂着额头,委屈道:“送曾祖母。”

尹明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又好奇地问:“你是如何带回来的?”

谢策学着她的样子,也回头悄悄看了一眼门,指了指羊棚,“羊。”

羊的衣服上有一个兜子,有时会装一些小玩意儿,大多时候皆是摆设,没想到现下被谢策用来偷渡。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鬼灵精怪。

但尹明毓不承认跟她有关,她就是无辜的。

是以尹明毓一本正经道:“你惹曾祖母生气了,需得好生认错,罚你写二十张大字。”

谢策小脸上全都是愧疚,乖巧地点头。

两人回到她的院子里,尹明毓便教婢女给谢策准备笔墨,谢策老老实实地站在椅子上捏着笔写大字。

过了一会儿,谢钦回来,见谢策如此,颇为奇怪。

尹明毓煞有介事道:“小郎君还是极有上进心的。”

谢钦对他儿子如今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置可否。

他并不再提方才的事,转而对尹明毓道:“京中来信,咱们择日回府。”

眼瞅着就要过年,尹明毓并不意外,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那头,正在写大字的谢策听到两人的话,眨眨眼睛。

待到回程那日,一行人准备离开庄子,谢老夫人瞧了一圈儿,没看见谢策,便问道:“策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