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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不慈(101)+番外

谢策抽噎着思考。

尹明毓不知道他是在思考她的提议合适与否,还是在思考同不同意,继续道:“或者每日读书,或者隔几日停一日,你曾祖母和祖母就在这里,为了替你争取,母亲压力很大的。”

本来谢策初初启蒙,就不甚严格,也有休息日,只是谢策自个儿不懂得,她还说得出“压力大”。

谢老夫人心中腹诽,倒也没打断她,还煞有介事地附和道:“既然你母亲替你这般争取,曾祖母便做主,允你隔几日休息一日,但你若是不愿意……”

谢策还没理清楚,但生怕她们收回去,连忙急急地答应:“愿意!”

谢老夫人抿住嘴,控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揽住谢策:“好好好,曾祖母答应你,让你时不时休息。”

谢策下眼睫还挂着泪,乖巧地点头,“好。”

谢夫人:“……”

而她们终于安抚好谢策,谢老夫人一回头,又瞧见东院院门上的桃木剑,皱眉问:“你这是在作甚?”

尹明毓没说婢女们那些“闹鬼”的议论,只笑着说:“祖母,小郎君今日哭得实在凶,为防他夜梦惊神,不如从孙媳这儿拿一支桃木剑回去挂上?”

一涉及到谢策,谢老夫人立即便不再追问,答应道:“取过来吧。”

尹明毓便让金儿去取。

片刻后金儿拿着一支小一些的桃木剑回来,谢策瞧瞧她手里的,再瞧瞧门上挂得那支大的,小手指大的,“要大的。”

尹明毓便让婢女去换了,将大的给他带回去。

但谢老夫人和尹明毓日日跑出去这件事儿,并没有结束。

傍晚谢家主和谢钦回府,得知白日的一场小闹剧,皆沉默不语。

父子两个人皆板着脸在跟前,谢老夫人再是知道他们的性子,看见冷脸心情都好不了,且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逆反心更重,当即便使脾气道:“怎么?我如今出个门都不成了吗?”

谢家主不苟言笑地说:“母亲您的身体为重……”

谢老夫人提起拐杖敲地,“我好着呢。”

尹明毓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立在一旁,尽力缩小存在感。

谢钦视线一转,看向尹明毓,又转向中气十足的祖母,出言劝道:“父亲,难得祖母开怀,侍从想必会照顾好祖母,您且宽心。”

谢老夫人一见孙子站在她这边,倏地展颜,慈祥道:“还是大郎晓事,越发懂得体谅祖母了。”

谢钦面不改色,并没有一味顺从她,继续道:“祖母,天渐寒,未免风寒染病,需得更谨慎仔细些,待到明年开春后,您再频繁出门更合宜。”

说到底,还是不赞成她常在外跑。

谢老夫人颇扫兴,可也懂得好赖,没有再辩驳。

不过她为了表示她不高兴的态度,撵了众人离开,只与她的乖曾孙一道用晚膳。

谢钦还有正事,要与父亲回前院,不过临与尹明毓分开前,告知她:“晚膳回东院用。”

尹明毓点头,回去便让婢女去知会膳房。

金儿银儿替她收拾老夫人今日买的东西,满脸都是笑容。

尹明毓懒靠在榻上瞧着两人动作,忽而问道:“这几日还有哭声吗?”

银儿清脆地回答:“娘子,这几日没听说了。”

尹明毓指指金儿手里的襦裙,道:“明日我穿这个去正院。”

金儿便仔细地放在一旁。

晚膳前,谢钦来到东院,还未靠近,便也一眼瞧到了院门上的桃木剑。

不过现下桃木剑的尺寸比较寻常,他只瞧了一眼便罢,如常踏入。

两人围坐在自个儿的屋子用膳,尹明毓没死守“食不言”的规矩,自然地问:“我和祖母出门,郎君没有不满吗?”

谢钦平静道:“就事论事,祖母极高兴,我为何要苛责你?”

尹明毓低头吃菜。

谢钦的变化其实是肉眼可见的,公平一些,他确实是个君子,且极包容。

与这样的人为伍,是惬意的。

于是,尹明毓主动说起她这几日和谢老夫人在外发生的一些事,又提及今日谢策大哭,忽然心念一动,笑着问:“郎君幼时读书,也会像小郎君这般觉得辛苦吗?”

谢钦道:“不会。”

“真的?”尹明毓怀疑,哪有人生来便爱读书的?

谢钦见她神色,认真地思忖后,仍旧答道:“我记忆之中,便勤读苦学,且颇有乐趣,未曾觉得辛苦。”

尹明毓再是想得开,此时也满心复杂,忍不住感叹:“郎君这般真教人羡慕。”

得天独厚、天赋异禀,偏又带着自律属性,勤奋刻苦。

不过尹明毓心态已是修炼得极好,倒也不嫉妒,甚至还能含笑自嘲:“哪像我,连写诗都都没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