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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婚(261)

而这只黑手渐渐暴露在人前了。

谭廷并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但又想到了彼时,岳父项直渊任上的潮云河决堤的事情。

潮云河决堤,是不是也一样,其实不是被大水冲垮,而是人为。

所以,从那么早之前,那些人就开始谋划了,对吗?

......

谭廷拦住了破坏大堤的人,顺利接到了朝廷给的赈济粮草。

世族不用胆战心惊地继续放粮,庶族也不用再吃世族给的粮,一时间双方间各自警惕的情绪,才稍有缓解。

谭廷不敢松懈,写了长长的折子细述此事,递去东宫。

那些人要做的事,被谭廷拦下了七七八八,他们达不到目的,还不晓得有什么后招。

河堤守住,洪水退去,灾民有粮可吃,谭廷亦让各地惠民药局放药防疫,最后安排各地官员,逐步修缮百姓房屋。

灾情总算是缓了下来。

可惜因着两个小世族被冲的事,世族庶族的矛盾又上了一层。

谭廷有些担心妻子在京如何了,毕竟她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这会他正准备去写信询问。

不想有几个官员在论事,见了谭廷就想问问他的意思。

但这些人还没来及说,就有谭家的仆从跑来找他,来人手里拿着一封信。

谭廷一眼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心跳都快了起来。

他不由抬手,朝着仆从招手。

“我在此处。”

那几个论事的官员见他着急,还以为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不由问了一句。

“谭大人,是不是有京里的消息?”

只是他们问了,却见拿到了信的谭大人,头也没抬,只看着信道了一句。

“是拙荆的家书......你们论你们的,我先去了。”

说完,抬脚走了。

几个官员都愣了。

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众人疑惑着相互看了几眼,但再看向钦差谭大人离开的方向,人影都没了。

灾区比不上衙门,谭廷无处洗手,却还是用绢帕擦了手心的汗,才在意僻静的树下,拆了妻子的信。

信甫一拆开,便有清凉的风从树荫下掠过。

谭廷眼中映出那些干净娟秀的字迹,看见当先第一句——

大爷安否?不知赈灾之事可否顺利?暑热正盛,大爷记得及时消暑。

只不过两句问话一句叮嘱,便看得谭廷一颗焦灼的心都柔和舒展了开来。

他又把这行字看了一遍。

上次不算。

这次才是她第一遭给他写信。

谭廷一连把第一行字看了三遍,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

她定是想他了。

但信的内容不少,谭廷还是又往下看了下去。

她在心里说起了近来的事情,提及的几桩和谭建之前来信告诉他的差不多,但她又另外说了一件。

她遇见了宣二夫人。

谭朝宣提前进了京,而后宣二夫人才带着儿女仆从到了京城。

宜珍不是会计较的性子,却在信里特特提及了宣二夫人的傲慢。

她并不是向他告状,虽然谭廷希望是这样......她专门道:

恐他们夫妇对宗子之位,还另有打算,大爷务必上心。

虽不是告状,但也是如此专门提醒了他。

谭廷心下柔软的不行了,又在她那提醒的话里,停留了几息。

不过她往下又说了一桩事。

道是皇上昏迷不醒,情况不容乐观。

说起来,她这封信先就到了他坐镇的重灾区,可惜他又去了清崡。信又去了清崡,不巧他又返回了这里,所以迟了几日才看到信。

谭廷想到妻子的信晚了好几天才道,有些郁闷,但这么多日了,他这里并没有听到皇上薨逝的消息,看来还在诊治当中。

皇上不能理事也算不得大事,只要太子稳妥就好。

不过这多事之秋,他最好还是能尽快料理完手上的事情,早早返回京城。

他想着,目光就落在了信的尾处。

信的结尾,妻的字迹似乎越发柔和了——

庭院墙角的一簇早菊已含苞待放,盼元直勿误花期。

......

只在这句话中,谭廷几乎看到了信纸上,妻子娴静地坐在庭院廊下赏花的模样。

风从她脚边吹过,轻轻撩动她的裙角。墙角的早菊悄然开了,她轻轻低头闻了那菊花第一缕清香......

谭廷的心都要飞回家了。

可惜他一时间还走不了,只能将信细细收好,贴身放进了怀中。

然后给她写了回信。

*

京城。

有人再次与漆黑的深夜,悄然聚在一起。

程骆自然再次赴约,他刚到,便听见有人说了一句。

“陈氏这次可算是把事情办砸了,除了那两个世族,其他可都没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