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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婚(116)

项宜眼帘微微煽动,又在男人挺拔的背影上看了一息。

仆从早就准备好了,假意的一番忙碌过后,房里才终于静了下来。

项宜见男人这才回了帐中。

两人相对静坐,项宜下意识不太自在,谭廷轻叹。

不过这番终于是说清楚了。

念及杨蓁今日着了凉,谭廷轻声叫了妻子。

“睡觉吧,好吗?”

不熟悉的香气退去,房中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似乎安静里夹带着些许祥和。

项宜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小心看着妻子的谭家大爷,才终于安了心。

......

翌日杨蓁已经好了,项宜去秋照苑的时候,见她又活泼了起来,全无病态。

赵氏许是知道了昨晚正房叫水的情形,今日一分也不让项宜忙碌,反而主动揽了几件差事料理,让项宜好生歇着。

项宜不由有想到昨晚谭廷说的不急于子嗣的话。

她垂眸默然......

因着赵氏的帮衬,项宜清闲了不少,她寻了萧观打听了一下,听说昨日陈馥有的人手没有来城中搜捕,放下心来。

但想到昨日谭廷同她说起的杨木洪的事情,又觉得有必要跟大哥提个醒。

她请了萧观帮忙。

“萧护卫可否替我去书房同大爷说一声?”

萧观苦笑。

这若是旁人家的夫人,这等事情定然直接同自己的夫君说了。

但他们这位夫人,轻易都不会来大爷在外院的书房。

萧观怎能看不出来夫人待大爷的客气疏离,只好应下了这桩差事。

只是他到了书房,就见大爷没什么好神色,可夫人托他的话他也不能不说,只能苦着脸上了前,把话说了。

说完,见大爷脸色更加不好了,瞥了他一眼,仿佛是没听见一般,皱着眉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萧观被晾了足足一刻钟,才见大爷头都没抬,不耐地“嗯”了一声。

萧观终于松了口气要走的时候,又听见大爷说了一句。

“着意夫人的安危。”

“是。”

萧观连忙应下,陪同项宜去了一趟顾衍盛藏身的偏僻院落。

小院一如往常,但秋鹰请项宜进了房门,才发现房中多了一人。

此人年近半百,头发花白,满身的沧桑与仆仆风尘并在,脸色发黄,似乎还受了伤。

项宜见了此人便晓得了他是谁,此人也在看到了项宜时,连忙同她行了礼。

照理,他不必同项宜行什么礼。

不过项宜也晓得,他行礼的人其实不是自己,而是清崡谭家。

顾衍盛见杨木洪这般态度,也略感意外。

从他昨日将杨木洪接应到清崡县城,这位老同知便有些神思恍惚。

今次见了项宜这般,顾衍盛也禁不住笑问了一句。

“听闻杨同知从前同谭氏先族长一道,在凤水一起做过事,难道同谭氏还有过交结?”

杨同知见他问了,苦笑了起来。

“不瞒道长,万万称不上结交。”

他直言,“是老朽的一段恶缘......”

顾衍盛挑眉,项宜却并不避讳地向那杨同知看了过去。

杨木洪念及往事,褶皱纵横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悔意,他上前一步,到了项宜身前。

“今次老朽既然来了清崡,便没有遮掩从前过错之意,我有封信,还请夫人务必转交给谭家大爷。”

他说着,脸色肃然。

“谭家可以不原谅于我,但是却不能不小心自身!”

话音落地,项宜讶然。

......

谭家书房。

项宜一走,谭廷便禁不住去看外间的日头。

他总觉得分明已经过了许久,可天上的日头似是被妖道施了妖术似得,半晌未动分毫。

男人叫了正吉一声,“去把那绘了洋人的怀表拿来。”

那物件据说比看日头精确许多......

但这话说了,他又道算了。

那表中洋人妖里妖气,不看也罢。

他道,“房中太闷,出去转转。”

正吉不知大爷这都是些什么路数,只能跟着他转了转,自书房向外,没几步就转到了门前。

可巧他们刚定下脚步,夫人和萧观回来了。

正吉再抬头看自家大爷,只见大爷神色俱缓和了下来,似开春回暖的风一样。

谭廷细细打量了自己夫人一眼,见她神色没有什么离开那地的不舍,反而有些急匆匆回家的样子,眸色又是一番柔和。

不想她开口便道。

“妾身可否与大爷往书房一叙?”

书房叙话?

这话一出,谭廷愣了一下。

......

外院书房,正吉上了茶退了下去,项宜便将一封信放到了谭廷的书案上。

“这是杨同知给大爷的信。”

谭廷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