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冲喜美人是戏精(76)
小宫女连忙道:“苏良娣,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太后心慈,不会随便为难人。她只是关心太子殿下的身子,为子嗣着想。”
“那就好。”苏卿卿装作松口气,面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她笑着继续和宫女攀谈,“小姑娘,你先前在家中,叫什么名字?”
宫女顿了顿,道:“奴婢叫如初。”
“如初,如初,'是不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苏卿卿学着先前李珩白的样子,吟了句诗后,笑着说:“你这名字取的真好听。”
小宫女腼腆地低下头,“让良娣见笑了。”
如此一来,倒觉得这个良娣颇为好相处。
两个人走一路说一路,途中经过一座宫殿。
殿前有座牌匾,题名“福惠宫”。门前杂草丛生,台阶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大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铁锈在木门上拉下两道竖线,一直延伸到生着苔痕的地面。
“哎呀,怎么走到这条道来了?”身后,如初有些懊恼。
“这里是谁的寝宫?”看到那个醒目的惠字,苏卿卿心里生出了猜测。
如初抬头看一眼,随即变了脸色,忽而拉起她的手臂加快了步伐,“良娣快别看了,不吉利。”
等走出一段路,如初才将事情告知苏卿卿,“方才那是已仙逝的惠妃娘娘的寝殿。”
“太子殿下也真是可怜,八岁丧母,后来啊……奴婢还是告诉良娣吧,万一良娣不知情况,说错了话。”
如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朝苏卿卿低语道:“后来,太子殿下十七岁,亲生妹妹月阳公主又病逝了,也是死在这座宫殿。有宫人说,这里面闹过鬼。”
她说着,便双手合十作祈祷:“惠妃娘娘,月阳公主,今日多有得罪,偶然路过这里,还望你们见谅。”
看小宫女怕成这样,苏卿卿转头,朝后望了一眼。
福惠宫已经被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给挡住了,只能隐约看到高高翘起来的宫殿檐角。
风吹树叶沙沙响,似人凄凄厉厉的哭声。
苏卿卿赶紧转回头,跟上如初,两人转向了另外一条道。
走出数十步,如初语重心长,嘱咐道:“良娣,奴婢方才之言,在宫中可是禁忌,千万不要在人前提起。”
苏卿卿点点头,“放心。”
她没想到,李瑾这狗太子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
刘德全跟着李瑾抄近路去往福泽宫,可是路上,太子殿下不知吐了多少回。
刘德全站在小道上干着急,“殿下,奴才扶着您回东宫休息可好?”
小径边的如茵草地上,李瑾一手撑树,一手捂住胸膛弯腰作呕。
墨发散落,几缕长发从胸膛前垂下。太子紧蹙着眉头,长长的眼睫如羽翼般轻轻颤抖,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
“呕——”
又来了。
眼睁睁地看着异物从太子金贵的口中掉落,随即一股股怪异的味道弥散开来,刘德全当即挪动步子,悄悄移向远处,深深吸口周围新鲜的空气。
殿下作呕的样子如同怀胎十月,加上那拧巴的表情,似乎快要临盆。他一路上磕磕碰碰,走走停停,吐了数次。此番怕是将午膳所食之物全都给吐了出来。
刘德全抬头,看见李瑾已经扶着树,已经慢慢直起了身子。
他抬手,将胸膛处的长发理在后背,便缓缓侧首,一双眼眸清亮无神,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太子抿起泛白的嘴唇,抬起眸子,眼波流转,忽而朝刘德全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刘德全站着深深吸口气,立时屏住呼吸,抬步即刻挪到太子身侧,将手中帕子递过去。
“殿下,给。”
走近后,才发现他的脸比宣纸还要白。
殿下这身子骨也忒弱了些。
李瑾伸手拿过白绢,用力擦在嘴角处,原本泛白的唇都被擦出了血色。
离他越近,则异味更浓。
刘德全好奇地朝树边一瞥,看到一滩泛黄且水汪汪的糊状物。
他突然就忘记了屏气,霎时间,刺鼻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胃中翻滚起来,刘德全突然干呕一下。
这味道,比殿下小时候拉的粑粑还熏人。
刘德全受不住了,可是身边的这位太子却慢条斯理,拿着帕子反复叠了擦,擦了叠,也不走动,就站在这坨异物旁边,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模样。
“殿下,”他重复了方才的话,眼巴巴地抬头看向李瑾,“奴才扶您回东宫休息吧?”
“拿着。”李瑾将帕子扔回他手中,忽而低头,垂眸阴测测地笑,“感觉这味道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刘德全赶忙垂下头,一番否定,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侧,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