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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想和离(214)

作者: 溺子戏 阅读记录

云凛和长笺还在等。

情潮褪去,江逾明的脸上挂着寒霜,声音里还带着孤寂的冷:“查到了吗?”

长笺道:“是陈子酬的人。”

江逾明想到先前的几件事,接过姜辞弄丢的那把竹扇,上面一半已经沾了血迹。他丢到云凛怀里:“再给她做一把吧,她很喜欢。”

云凛接过之后,江逾明就走了。

长安街十二巷,陈子酬喝到午夜才从里头出来。

他本是在等人给他把姜辞送来,可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他便知道是出了事。可出了事又如何?江逾明还能杀了他不成?

他爹可是阁老,连皇上都要让着他们三分。

陈子酬出了驿馆,随便找了个青楼,安置己身,只是这会儿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夜色肃穆,只挂着灯笼的长街散发着黝黑的诡异,他迷离着眼色走不动道,想叫侍从过来扶他,可朦胧之间,好似听到马蹄声疾来——

陈子酬的侍从还没来得及把公子拉开,那疾驰而来的马已经把陈子酬掀翻在地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黑夜,那鲁莽的马不止没有绕开他,还一蹄踏在了他的肋骨上!

陈子酬一口血喷了出来,吃痛得险些要昏过去,可就是这时,马上的人跳了一下,用一把匕首直直穿过他的肩胛,力气之大,直接把他钉在了地上!

深夜里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低吼,陈子酬躺在地上不住地嚎叫,却只能轻微地颤抖,可哪怕是这样,也根本挡不住痛意的席卷,他全身细密地发抖,双腿不住地哆嗦,他甚至不能晕过去,因为疼痛敲打着他的神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流淌,生命离他远去……

可纵使他千万般痛苦,却是谁都不敢靠近,被吓得抵在门上的侍从僵硬地转过脑袋,他看到了后头远远坐在马车里漠视一切的人,他的目光深幽,黑不见底,明明是一身白衣,却带着冷漠的肃杀。

钉——

又是一声,刀锋刺进血肉,侍从直接吓晕得了过去。

“走了。”江逾明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半分哑意,像是雨天滴进深井的一滴雨水。

他和长笺走过街巷,路过一盏又一盏红色的灯笼,直到在街口,与另一个人碰上。

青胜兰骑着马坐在暗处,他青玉色的衣裳难得被夜色泼了墨。

两个人在寂月下对视。

江逾明能感觉到这人就是姜辞先前说过的,那个在酒楼结账的,荆州的朋友。

青胜兰也明白,这就是姜辞从前说过的,那个远在奉京的,当官的,心上人。

“久仰大名。”

对峙之下,青胜兰先说话了:“都说江公子温润如玉,可竟是也有这般心狠手辣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我。”江逾明垂着眸,没有人能永远温润,他温润,只是因为还没有被触犯到心中的冷冽而已。

青胜兰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他第一次听姜辞说,她有喜欢的人时,他便去调查过了,清润如竹,朗朗如玉的世家公子,有才学有样貌,他暗自和他比较了一番,发现自己哪里好像都比不过。

他琢磨了许久,才想到一样——像江逾明那样的世家公子,相处起来,肯定规矩颇多,姜辞嫁给他,没有自由,还要为他改变,整日为后宅的琐事烦忧。而他不用,他可以给姜辞自由,什么都愿意为姜辞做,哪怕背弃自己。

他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哪怕来了奉京,想的也是姜辞肯定过得和深宅大院里的怨妇差不多,但好像并不是。

她成日都能出门,还能时常回娘家,她的夫君甚至会陪她去街边的小摊上买糖葫芦和放河灯,就连去陈记用膳,吃的还是烧鸡……

他一直郁闷这个江逾明到底什么来路,今日见到才知,他哪有什么来路?他恰好有姜辞的一点喜欢,又恰好也喜欢姜辞,还愿意为了她,不惜得罪权贵,背弃自己的本性……

青胜兰握着缰绳的手微顿:“是吗?阿辞倒是常提起你。”

他说了一句挑衅的话,意思是:姜辞说你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如今看来,似乎与传闻并不相同,江公子,你今日所作所为,敢同她说吗?

可江逾明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他因为青胜兰对姜辞的称呼,愣了一下,随后说:“我倒是从没听过你。”

青胜兰被噎了一下:“那你知道我喜欢她吗?”

江逾明这才正眼看她:“你若是真喜欢她,就不该让她身陷囹圄。”

“我……”

江逾明不欲与他多说:“青公子,处理好你自己的事,若是再有下回,该负责的,便就不只一个陈子酬。”

两人话不投机,就地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