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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56)

程淑然抬头看他一眼,嗯了一声:“陈姨说了,我书房里没有你的东西,再找找吧。”

“那估计是被贺莱拿走了吧。”程斯蔚笑了一下,转头往窗外看了眼,说:“那我先回学校做报告了,今天晚上得写完才行。”

“陈姨。”程斯蔚走到厨房,倚着门,“你帮我叫下沈峭,让他送我回学校一趟。”

“让年叔送你吧。”程淑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程斯蔚转过头,程淑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平板拿起来,屏幕在她脸上反射出一小片白。

程斯蔚哦了一声,重新走到客厅,手撑着沙发,用很随意的语气问:“沈峭呢,去哪儿了。”

“有个项目要盯,想找个年轻人过去,我看沈峭挺闲的,就让他过去了。”程淑然抬起头,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很轻地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年叔开车挺稳的,平时接送你去学校没什么问题。”

话说到这儿,程淑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微笑着问:“还是你平时有别的事要做?”

“没有啊。”程斯蔚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先走了。”

程淑然点点头,程斯蔚转过身,打开大门,停了几秒,他笑着喊还在修剪草坪的年叔:“年叔,送我回学校一趟吧。”

男人忙放下手里的剪刀,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一边往地下室走一边跟他说:“没问题,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没事儿,您慢慢来,我不急。”程斯蔚脸上依旧挂着笑,直到年叔的身影消失在车库门口,把垂在身侧的手藏进口袋。

第32章

十字路口的绿灯正在倒数,还剩两秒的时候,年叔开始踩刹车,黄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车稳稳地停在线内,跟在后面的车按了两下喇叭。

“年龄大了,开车没有年轻人那么快咯。”年叔说着话,朝程斯蔚转过头,“你不赶时间吧?”

“没事,您慢慢开。”程斯蔚笑了一下,太阳有点大,他没戴帽子,抬手把遮阳板扒下来。过了一会儿,年叔主动开口搭话:“我记得以前我开车送你的时候,你都坐后排,害怕晒着。”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落在手臂上,程斯蔚往里缩了缩手,才说:“现在习惯坐前面了。”

绿灯亮起来,年叔笑笑,踩了油门。

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年叔因为上了年纪,空调温度调的高,冷风也开得小,车程超过0分钟的话,年叔就会打开收音机,听当地的交通广播。沈峭不这样,沈峭开的车和他本人一样安静,车随主人,像个哑巴。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到学校侧门,程斯蔚解开安全带,准备开车门的时候,听见年叔呀了一声。程斯蔚转过头,年叔有些抱歉地冲他低了低头:“忘记带伞了。”

“太阳不太大。”程斯蔚伸手从后座拿过帽子戴好,推开车门,“晚上您不用来接我,我这几天都住公寓。”

种在学校两侧的梧桐树枝叶茂盛,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掉在地上,像被撕碎的地图。越往里走越热闹,路两边的阴凉地站满了人,最近刚考完试,各个社团都开始招第二波新人。走下台阶,程斯蔚看见贺莱的背影,手撑着桌子,跟站在对面的女孩说话。

本来想要绕路走的,但贺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程斯蔚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贺莱叫住。

“程斯蔚,这儿!”

程斯蔚走过去,贺莱抬手揽着他的肩,笑眯眯地对面前的女孩说:“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了,我是不是可以报名了?”

“报什么名?”程斯蔚斜眼看他。

贺莱指了指桌上的海报:“芭蕾舞社。”

打掉搭在肩上的手,程斯蔚看贺莱一眼,说:“你有病就去看看吧。”

贺莱抬着下巴,正打算跟他吵架,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贺莱眯着眼凑近程斯蔚,看着脖颈上的红斑,抬头问他:“你是不是过敏了?”

不说还不觉得,被贺莱这么一提醒,程斯蔚忽然觉得脖子有点痒,用手背碰了碰,是像针扎一样的细密刺痛感。程斯蔚觉得烦躁,连带着脸也臭,他最近好像很倒霉。

“我去趟医务室,你自己跳芭蕾吧。”程斯蔚冲贺莱摆摆手,往医务室走。

去医务室必须要穿过操场,看着足球场草坪上泛出热浪的空气,程斯蔚索性破罐破摔,把帽檐压低,闷着头往前走。足球场很大,草地有点扎人,程斯蔚走得快,后背很快开始出汗。刺痛感逐渐扩大,顺着毛孔,从脖颈开始,一点点蔓延到整个后背。

后面程斯蔚几乎是用跑的,热风四面八方朝他涌过来,直到跑进楼道,背紧贴着墙上冰凉的瓷砖,程斯蔚觉得自己暂时得救。已经没什么力气往医务室走了,程斯蔚的身体顺着墙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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