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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游戏制作法(256)

作者: 沈狮 阅读记录

“是一场政|变,并不严重。”瓦斯点开手机里的新闻,给二人看他缓存好的视频。

俞汉广刚听几个餐厅内的外国人聊天,此刻又粗粗地扫着新闻上的英文,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乌顿的反|对派一直以来都有动作,前天开始,陆陆续续在科穆尔城周边发动了一些小规模袭击。起初安全局势不甚明朗,但好在,今早已经逐渐被政|府|军|压制。

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屏幕里汽车炸弹爆炸的声音,还是让人听着胆寒。

瓦斯一脸正经:“虽然不严重,我还是建议你们联系使馆,撒娇。”

“……撒娇?”俞汉广满头问号,“为什么要撒娇?”

随即他含情脉脉地偷瞟着卫波。

也是,从来到乌顿后,日子过得一路火花带闪电,眼下都要上演生死未卜的“倾城之恋”了,根本没有机会和男朋友互诉两嗓子衷肠。

卫波想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道:“瓦斯,你说的……是不是‘撤侨’?”

俞汉广:“……”

黏人的小情致终究是错付了。

瓦斯不明就里地道:“你们马上回国——科穆尔城如今很不安全,旁边的贫民区已经死人了。”

他说着又拖着新闻视频的进度条,拿给二人看。

俞汉广起初不以为意,浏览了片刻后,没受伤的手忽然颤抖着扒上卫波的胳膊。

“怎么了?”卫波看他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有些担心。

俞汉广吸了两下鼻子,磕磕绊绊地道:“没……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他看到了屏幕中的一具尸体,眼前闪着浮光掠影般的记忆。

新闻视频是战地记者采到的一手资料,冲突和流血在镜头中被成倍放大。他前几天才路过的贫民区早已被夷为废墟,水果摊、面包店不复存在,只余被炸掉一半的黑色招牌砸在地面,如在祭奠战争罪行的墓碑。树木也被炸得东倒西歪,路边有人或趴或卧,鲜血和泥水混杂,交织成可怖的暗红。

俞汉广在这大片的暗红中,看到了一具小小尸体。他截了图,双指放大仔细辨认。

尸体的脸埋在黑灰里,衣服他却还记得。

——绽出线头的【love&peace】。

以前,他对于“死”的感知,仅限于早逝的生母,以及那个居心不正的广告公司老板石念三。如今真等巨大的死亡降临在眼前,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就好像“死”这个词天生带火,避而不提,是因为它会灼伤嘴唇和心。

害怕抑或敬畏生命,意外抑或主动求死,冤屈抑或死得其所——虽然有些难过,他却理解。

但唯独这一次,他的理性溃不成军。

为什么死亡不肯放过这个孩子?他不愿死,不知为何而死,却又必须死。

见瓦斯已经带着双肩包里的“宝物”去安抚其他住客,卫波就着俞汉广扒着自己的手,屈膝在旁边靠下,随之拧开酒瓶:“来一点吗?”

俞汉广想都没想,红着眼圈吨了一大口,交集的百感终于被酒精涤荡一空。

卫波严肃道:“亲爱的,你今天到底……”

“别动,就这么待一会儿。”俞汉广浑身发冷,顾不上又开始隐隐作痛的伤口,双手挽住卫波的胳膊,如刚从猎人枪口下逃生的小鹿一般躲在他的怀里。

卫波未再言语,而是收紧了双臂,在周围一些人异样的目光里,静静地轻抚着俞汉广的头发。

俞汉广听到卫波手臂上清晰而鲜活的脉搏跳动,阖上了眼皮:

“就这么待一会儿。”

*

阳光大酒店餐厅的灯再度亮起来,已经是三天后。

这期间,瓦斯送来的食物酒水一应俱全,甚至还搞到了十分紧俏的阿莫西林药片给俞汉广消炎。因而除了俞汉广发过一场低烧以外,二人安稳地度过了72小时,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虽然道路两旁仍时不时飘起黑灰,空气里还残存着丝丝燃烧的气味;可新城区的枯枝烂叶已被清理干净,灿烂阳光浩浩汤汤地洒在街头,驱散了头顶密布的阴云。

阳光大酒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瓦斯的酒吧门口,又来了新的小乞丐。

荒烟连晴翠,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战争和死亡太常见也太痛苦,人类在漫长的演化岁月中,早已练就了快速遗忘这种痛苦的本能。

俞汉广此刻就暂时将诸多痛苦抛却脑后。他手握船票站在人工湖的休息区,在地上一群咕咕觅食的鸽子麻雀间,看着走近的心上人。

科穆尔城新城区有一片巨大的人工湖景区,据说运营方十几年前就到国内的知名景点取过经,连玉湖都去过。回国后,运营方在几个位置得宜之处建了景观码头,添置了几十条大小不一的游船,像模像样地卖起了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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