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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文里当正妻(14)

作者: 余生怀 阅读记录

“霍姑娘,我娶你纯粹是因父亲以养育之恩相逼,并非出于真心,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对你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更不会与你同房。那日我问你,你说愿意,既然愿意就不该奢求太多。”

纪忱紧紧盯着她,每一字都说得很重,“希望你安分守己,不管是好意还是歹意,我都不希望你去找画眉。”

他瞧她的视线陌生而冷淡,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说的话更是刺骨。霍酒词顿觉喉间苦涩,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嫁给他了,是他的妻子,自然想跟他白头偕老。

何况爹爹一直教她,要事事听从夫君,爱他,敬他。

在她的认知里,她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夕鹭张口正要说话,被霍酒词一瞧,只得将嘴里的话忍了下去。

“我知道了。”霍酒词垂落面颊,忍着心头的酸楚,强颜欢笑道:“时候不早,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做。”

纪忱是个有修JSG养的世家公子,通常不会让姑娘难堪,然而他心里也清楚,霍酒词不是一般的姑娘,是爹爹硬塞给他的姑娘,他若是对她和气,画眉会伤心难过,她也会情不自禁,所以他只能将话说绝了,如此对谁都好。

“嗯。”他转过身,余光瞥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本想说句“不必太过劳累”,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

不给机会,便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情爱是两人的事,加一个进来算怎么回事。

纪忱快步走出屋子,还没出院门便碰上了纪从回和王约素,两人并肩站着,用一种“他犯了大错”的眼神瞧着他。

“父亲,母亲。”他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

纪从回瞧瞧他,又瞧瞧主屋亮着的灯,不悦道:“为何出来了?”

纪忱心里头有气,却不会对爹娘撒,“儿子得回书房处理公事。”

“你以为你爹是傻子?”纪从回沉下脸,深吸几口气,好言道:“忱儿,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也不会让你日日去酒词的屋,这样吧,往后你轮流在两院过夜,今晚留惊春院,明晚去未央院。”

“轮流过夜?”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纪忱心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父亲,我……”

这时,王约素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忱儿,你若是不听你爹的话,我明日便将画眉秘密送走,叫你再也寻不到她。”

“你们!”纪忱气结,他清楚母亲的脾气,正因为清楚,才觉得他们二人无耻。

父母拿画眉逼他,他又能如何,他是喜欢画眉,可他也敬爱自己的父母。

纪忱吐了口闷气,眼下还早,他又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睡不了,于是去书房拿了五本书才回惊春院。

*

主屋内,霍酒词左手撑着脸,右手拿着笔,低头琢磨自己的计划,很是认真。

“哐当”,房门再次被打开,她下意识抬头望去,恰好对上纪忱。这一眼,她总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嗯。”纪忱捂嘴清了清嗓子,他才刚走,这会儿又来,面上实在挂不住。“爹娘让我今晚在这儿休息。”说罢,他将手中的书册扔在圆桌上,自顾自坐了下来。

他看书看得尤为专注,烛光照亮了他如画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晕出两抹鸦色的阴影,又俏皮又可爱。

这样的场景,霍酒词觉得熟悉,却依旧想不起,脑中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们俩有特殊的缘分。

听得纪忱说自己今晚要留宿,夕鹭开心极了,兴冲冲地铺了床铺,随后悄然走出屋外,关好房门。

房门一关,屋内便只剩下两人,一个坐在书案前研究布庄,一个坐在圆桌旁看书,隔得很远,半点不见新婚夫妇的甜蜜,有的全是陌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烛光渐渐暗下。

霍酒词撑着酸涩的眼皮,往纪忱坐的那处瞧了瞧,灯盏里昏暗一片,看样子是蜡烛没了。

她将毫笔搁在砚台上,起身重新点了一盏蜡烛,轻移莲步行至纪忱身畔,小心翼翼地换下灯盏。

“哗啦”,纪忱捏着书册又翻一页,其实他也困,可眼下的氛围太过尴尬,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方才他说的话够多,也够伤人,这会儿再说,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不经意间,他瞥了霍酒词一眼,她抬手时,衣袖落下,露出一节好看的腕骨,白净光滑,肌肤吹弹可破。

君子非礼勿视,他正想扭头,却看到了她腕骨上的桃花,一共四瓣,粉粉嫩嫩的,如同画上去的一般。

当初他见着画眉时,画眉手上也有一个,位置差不多,那是她自己画的。

“你自己画上去的?”他脱口问道。

“嗯?”霍酒词顺着他的视线往腕骨上瞧,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这朵桃花,“是胎记,我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