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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成婚(62)

偌大的客厅,沉默的可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不是看到男人被打,而是这个在半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女孩,怎么突然就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眼前?

陶然挑着眉对男人说道:“你在蒋四哥家里,竟然胆大包天的欺负蒋四哥相好的,不想混了是吧?”

之前安静的客厅,那些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而后都下意识的看向蒋慕承,那张脸阴沉的马上就要飘雪,他们都讪讪的憋着笑。

陶然在沈凌的脚边蹲下,摇摇他的腿,“三哥,不认识我了吗?我只是在爆炸里昏迷,被人救了。”

沈凌终于缓过来,眼眶发红,倾身把她拥在怀里,“没死就好,又能继续祸害我了。”

失而复得后沈凌也表达不出更多的情感,只能用力的抱着她。

就像她七岁那年,生日派对之后,她莫名其妙的突然要减肥,再也不好好吃饭,他对她一通批评教育,结果她开始哭闹,一直哭个不停,哭的他心里烦躁,后来他忍无可忍,就打了她两巴掌。

大概是出于小孩子的报复心理,趁他不注意时,她躲到了衣柜里。

以为她离家出走,那天晚上一直找到夜里十二点都没有找到,后来没办法都报了警,折腾到天亮还是一无所获。

派出所上班后,调来了他们家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警察听完他的叙说,建议他回家里再找找。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窝在衣柜的一堆衣服里酣睡。

他以为自己会把她叫醒暴揍她一顿,可最后只是把她抱在怀里,柔柔软软的一小团,身上还有着奶香味。

当时他就想,这个孩子不该是他的妹妹,应该是他女儿才对,是老天爷转门派来对付他的。

突然他的手被掰开,慕时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三哥,回家抱你儿子去,赶紧松开我媳妇,她马上就要被你勒死了。”

沈凌不满的斜睨一眼慕时丰。

慕时丰把陶然拽起来,“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刚走出别墅,客厅里一下子炸开锅,都追问蒋慕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院子里。

慕时丰把她轻轻抱在怀里,“你继续在这里玩,张伯已经吩咐厨师做饭,都是你爱吃的。”

陶然听出他话外的意思,“你要干嘛去?”

慕时丰把一缕垂下来的发别在她的耳后,笑着说道:“找林百川去,他比你还要粘我,一刻都离不开我。”

陶然:“...”

慕时丰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晚点来接你回家,晚饭多吃点,不能再瘦了。”

陶然隐约觉得他找林百川一定是大事,凭着她的第六感:“你和林百川要去找霍连是不是?”

慕时丰眼底的讶异一闪而过,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不是,我和林百川之前就约好了,都是些生意上的事。虽然我和他是情敌,在感情上势不两立,可工作上还是最有默契的搭档。”

陶然低头不语,手指缠着他的衣角,不想让他离开。

慕时丰用力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依依不舍的松开,“顶多三个小时就能回来接你。进去吧。”

陶然点点头,在他转身离开时,喊住他,“慕时丰。”

慕时丰顿足转身,“恩?”

“我知道霍连不会单纯是一个医生,又恰巧救了我这么简单,而你和林百川也一定跟他有过结。可是不管如何,他总是给了我一条命,如果情况允许,尽量别为难他,好吗?”

慕时丰的声音温和:“好。”

☆、第四十五章

别墅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林百川倚靠在车门上,双腿很随意的交叠,特别累,来自骨子里的困倦,他两手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当得知她还活着,这半年来紧绷的神经莫名的放松,随之而来的就是疲惫,怎么都赶不走。

刚才车里燥热,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就下了车,这会儿冷风吹过,灌进他的衣领,倒也不是刺骨的冷,只是有点凉飕飕的,他刚才混沌的头脑也清醒不少。

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别墅门口的方向。看到慕时丰一个人出来时,他眼底辨不出的莫名情绪涌起。

失落?

不爽?

想念?

大概都有。

他饶了那么远的路过来,不是专程来接慕时丰,只是想早点看到她,可她却...

她难道不知道他也想她么?

慕时丰走近,林百川收回视线,也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慕时丰无耻的嘴角上翘,绕到副驾那边坐上去。他慢条斯理的系上安全带,免不了的一番热嘲冷讽,“才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林百川放在手刹的那只手迟迟未动,没看慕时丰,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冷声道:“慕时丰,你再继续聒噪,就给我滚下去!”

呵呵,慕时丰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也看向别墅,“是不是在恼陶然没出来见你?”

林百川双唇紧抿,没吱声,可脸色阴沉的厉害。他向来不动声色,也只有陶然的事会出卖他的情绪。

慕时丰降下车窗,掏出烟,丢了一根到林百川怀里,自己的烟放在车门上磕了磕才点着,吐出的烟雾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他缓声道:“我没告诉她你在这里。”

林百川拿烟的动作一滞,没吭声,从车载烟灰缸里拿出打火机,以前他从不在车里抽烟,有时犯了烟瘾,他也会挨到下车。

这个打火机还是当初陶然放在里头的,那时他们还是夫妻,有次和她一起出去,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想抽烟,他默许了。

后来那么多年,这打火机就一直躺在本来应该盛放烟灰的烟灰缸里。他一直都没扔。

一支烟的时间,谁都没说话,风向不定,两股烟雾被吹的交缠在一起,最后湮没在无声的车厢里。

林百川把烟头摁在车窗玻璃上,第一次算是没素质的随手将烟头丢在了车外的路上。

发动引擎,驱车离开别墅区。

北风依旧呼啸,他们谁都没把车窗升起来。

汽车平稳的穿梭在寂静的夜色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万家灯火都暖不了车里的寒冷。

慕时丰的手搭在车窗外,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车门,一直看着路边倒退的灌木丛。

忽的停下手上的动作,转眸。

“陶然脑部病变了。”

然后车轮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在寒夜里格外刺耳。

慕时丰向前冲了下,几乎下意识的四目相对。

林百川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半年前他带陶然到霍连那里看病时,虽然她一直头疼,失眠,可情况还算是乐观,这才半年而已,怎么就病变了?

慕时丰转过脸望向无尽头的道路,“她的记忆都没了。”

“什么意思?”林百川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颤音。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

林百川没再说话,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调整好情绪,林百川又缓缓发动了汽车,“她不记得我们了,是吗?”

慕时丰以前都是巴不得碾压他,怎么能打击到他,就怎么来。可这个时候,他竟幸灾乐祸不起来。

没有因陶然只记得他,记不得林百川,而兴奋。

倒是莫名的,有点同情林百川。

他和林百川虽说在感情上是宿敌。可特工的职业生涯里,他们又狗血的成为了战友,成为了最默契的搭档。

这种默契不止来自于对付敌人时无需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高度配合,还来自于对彼此的无条件信任,把命都可以交予对方手里。

就像他从不会担心林百川想得到陶然会在他背后开枪,林百川对他亦是如此。

他和林百川之间超越了亲情,超越了信仰,甚至是超越了生死的革命交情,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