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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她[快穿](69)

她不服气,她不要下辈子,她就要这辈子。

不知道是倔多一点,还是爱意更多一点。总之章慎之走的第二天,她就抱着大公鸡嫁进了章家。阿公阿婆不肯,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心里就一个章慎之,她就要嫁他。

他死都别想摆脱她。

等啊等,注定等不到。家产被夺走,阿公阿婆没了的时候,她心里愧疚,想着都是她的错,是她没用,所以才让他没了双亲,她替他在章家守着,结果什么都没守住。她担心他怪她。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已经在梦里完成了与他的结婚生子。她总以为他会回来,以为他当时走的时候年轻气盛,等一身傲骨削没了,他肯定会归家。

所以等他回来,她得给他一个家。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学西洋文化,去国外长见识,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没出息。

死的时候不瞑目,脑海里走马观花过一遍,最终还是决定将他深深藏起来。

她不想再被人欺负,她要保护好自己,要活出个人样。

至于他。

她不敢想。

一口气提了六年,不敢再提到下辈子,怕又栽进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愿不愿意栽进去。也许愿意,也许不愿意,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愿不愿意。所以她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才有了这一世的三个心愿。心愿里面,没敢有他。

“少夫人?”傅抱青见她久久没出声,担心她太伤心,迷了魂,大着胆子轻晃她。

她回过神,反手搭住他的手,“抱青,谢谢你。”

傅抱青一愣,“谢我什么?”

她不说话,顺着他的手背一路往上搭,滚烫的掌心贴着他的下巴,将他清秀白皙的脸捧在手里。

要不是她一时起兴捡了傅家小少爷回来,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章慎之。

章慎之的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没把自己当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或许也会是。

但不管怎样,章慎之回来了,白玉萝生命中剩下的四十分,忽然有了着落,虽然不一定对,但她得试一试。有些事情,总要解决掉。

傅抱青眨巴着大眼睛望她,他替她哭过了,生怕看到她脸上出现伤心的神情,一动不动,直愣愣地望着。

她没有哭,她笑起来,笑得可真好看,看得他浑身都酥麻。

她说:“抱青,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傅抱青乖乖地笑道:“幸福就是和爱的人待在一起。”

“要是不能待在一起呢?”

傅抱青愣住,“我没想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要是不能待在一起,那就不叫幸福。”

她点了点他的鼻尖,往后仰了仰身子,搂住他的手臂垫在脑底下,“抱青,我困。”

傅抱青一颗心跳得都要从胸膛里破出来,他紧张地在床沿边坐下,被她垫着的那只手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慢慢闭上眼,嘴角边还有红酒的痕迹。

傅抱青坐在床边看着,因为激动而喘不过气,他呼吸急促,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连呼吸的节奏都要控制好,尽量不吵着她。

她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他看着看着,心里生出花来,像是在蜜糖泡着,黑夜就是他的罐,他愿意被囚禁在此百年万年。

傅抱青守着白玉萝,守了一夜,他感受着时间从他眼皮底下一点点缓缓流逝,等到窗外亮起第一道鱼肚白的时候,他仍不觉得疲倦。

多希望这夜能再长些。

白玉萝醒来的时候,傅抱青才急急忙忙闭上眼,假装自己也睡了一夜,不叫她担心内疚。

她轻轻从床上起来,穿了鞋,他感受到肩上忽然一重,是她给他披了外衣。

他赶紧睁开眼瞧一眼,发誓要将这件外衣珍藏一辈子。

她到外间去洗漱。他时刻备着女士过夜的东西,守着自己的那一方小小希望,盼着会有她单独与他一夜的机会。今儿个终于盼到了,美梦成真,不太真实。

他特意等了五分钟,打着哈欠伸懒腰,假装自己刚刚从梦里醒,晃了晃手臂,笑道:“你可真轻,枕了一夜,我半点感觉都没有。”

她走上前,捏了捏他的手臂,“抱歉,昨夜是我太过任性,不该累的你,手臂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他心里喜滋滋,“你替我揉,那就不酸。”

她随意捏了几下就松开,“我叫个针灸师傅来,保证不叫你手疼臂酸。”

他笑着凑上前,“不必叫别人,我已经好全了。”

她点点头,作势要往外面去,交待他:“今天你好好休息,就当放个假。”

他赶紧说:“我不累,不用休息。”

她拿起手袋,娇嗔着望他一眼,“谁说你累了。”

傅抱青脸红,摸了摸脑袋,喉咙有点渴,“嗯,又没做什么,不该累。”

白玉萝去了商会,留下傅抱青一人在小洋房。

他重新躺回去,在她睡过的地方打滚,用她盖过的被子将自己团团卷住,实在是太兴奋,又起来给李大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就啊啊啊地叫了两声。

李大吓一跳,问:“抱青你怎么了,又有人绑你啊?”

傅抱青笑得眯眯眼,“我好着呢,没任绑我。”

“那你鬼哭狼嚎什么?”

“我这是喜悦的叫声。”

李大听出点端倪,连忙追问,傅抱青不肯说,猛地将电话挂掉。窗外有风,吹进来呼呼响,傅抱青张开双臂,在屋里跑来跑去。

跑得累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忘记问她,昨晚的事,到底算什么?

很快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管它呢。

她肯同他亲近,无论她将他当什么,都行。

他不在乎。

傻子才在乎。

白玉萝从小洋房出来后,半路转道,吩咐司机去墓地。

章家的祖坟,有人祭拜过。香还燃着。

白玉萝走上前一看,章鸿泽的墓碑前,僵硬的土地上,引出一方小小的痕迹。明显是有人在这里磕过头。

她弯下腰,抓了一把土捻在指腹,没有血。

他有顾忌了,没敢再磕出血。

白玉萝重新给章鸿泽上柱香,鞠躬拜了一拜,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去。

孙副官将羡城的文件都摆上桌,章慎之是个行动迅速的人,傅大帅虽然是派他来找傅抱青的,但是事情总有先后。他安了督军这个身份,就得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他从不辱没自己身上的使命。

孙副官提到城西章家,章慎之眼眸一黯,手指微微蜷缩,掐了指尖,没太用力,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孙副官道:“提起这个章家,那可了不得,近一年来,他家少夫人迅速成为了羡城最有话语权的人,有些事情咱们要办,还得先与这位章家少奶奶周旋。”

意思是让章慎之抽个时间,见一见章家的掌权人。孙副官笑:“正好督军也姓章,随意敷衍认个宗亲,饭桌上也有话聊。”

章慎之瞪他一眼。

孙副官吓住,傻傻地问:“督军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章慎之周皱了眉头:“没有,我心情不好而已,你没说错什么。”

心情不好。孙副官瞪大眼,跟在这位长官身边,他可从来没听过心情二字。在他们长官这里,情绪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孙副官不敢接着往下说,按照往常的习惯安排后面的事。

这一天下来,孙副官发现,章督军和在南京时不一样,他竟然也会焦虑。

孙副官绞尽脑汁地想,想羡城的哪个人哪件事不对,无故冲撞了章慎之。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们才刚刚到羡城三天而已。

就算有麻烦事,也来不及找上门。

下午黄昏快要落尽的时候,孙副官正将车开过来,忽地听到章慎之说:“我们去城西章家。”

去了章家,没进去,被拦在铁门外,章慎之在车里坐着,孙副官下车去询问,得知白玉萝不在,回身将话告诉章慎之,章慎之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离开,在车里又坐了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