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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她[快穿](162)

她知道他积了情绪,是以安抚道:“我若为帝,男宠只有一位。”

彼时他已经深入敌营,面上却端得冷漠肃穆:“是谁?”

她咬了他的耳朵:“姓萧的。”

从皇后到皇帝,虽有史例,但路途艰险,困难重重。

有皇帝的承诺算不得了什么,还需要民心所向,需要朝堂的支持,这一切的一切,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铺路。

他一点点告诉她,未来的路有多难,一边说,一边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她面色晕红,彻底沉浸在欲望的蜜海中。

他已经学会不再问她关于皇帝的事。有些事情,他无法同皇帝比,但有些事情,皇帝也无法同他比。

他只是得到了她的身子,还没有得到她的心。

皇帝给她的快乐,和他给她的快乐,截然不同。

萧衢冷峻的脸犹如刀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在床榻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概是久别重逢的兴奋冲昏了脑袋,他终是忍不住问出口:“你爱不爱我?”

她微愣数秒,继而缠上去,媚眼如丝:“做快乐事,何必问爱不爱?”

萧衢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他抱紧她往自己怀里扣:“但愿余生皆是快乐事,从此不再问前缘。”

他已经想好。

男人总是问爱不爱的,很小家子气。早就做好的决定,不会因为她的回复而变化。

她将身子给他的那天,他就知道,这是条不归路。只是,这条路再艰难,他也会勇往直前。

大男子大丈夫,一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心爱的人,怎能不为其废寝忘食出生入死。

做上皇后宝座的第二年,云寐正式开始了她轰轰烈烈的掌权生涯。

太子长到十三岁那年,她刚好完成她所有的铺垫。

皇帝知晓她的意愿,提前退位,将皇位让给太子,太子知道自己的皇位坐不久,他也没想过要坐太久。

他从小崇拜自己的母亲,比任何人更为依恋他的母亲。

他的老师是萧衢,闲时修佛法,由名满天下的虚灵主持为他讲解佛经,在东宫时,则由他的姨母容妃为他打点一切。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同时告诉他,他必须爱他的母亲,她用命生了他,他必须用余生守护她。

太子很清楚地明白,父皇的退位,只是为了加快这一切的进程。史例记载,儿子退位,让位与母,但万没有丈夫让位与妻子的。所以父皇需要先让他登基。

女子为帝,势必苦难重重。

太子做了两个月的皇帝,走形式过了一遍,便以体弱多病的理由,将皇位让了出去。

云寐正式登基为帝。

太子又重新成为了太子。

她登基为帝之后的第三个月,皇帝倒下,一病不起。

云寐前去探他,病榻边,皇帝气息微弱。

他知道她要来,提前换了新袍,鬓角梳得一丝不苟,玉冠锦衣,一如当年白鹿寺初见。

他才四十不到的人,因为经年累月服用丹药的缘故,已长出皑皑白发。

她劝过他,他不听,总是背着她悄悄地吃药。

到头来吃了那么多,根本不管用。

皇帝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他将从前不敢说的话,都告诉她。

他主动求她:“阿寐,朕想再喝上一壶酒。”

她假装听不懂,牵了他的手,劝:“待你好了,我陪你饮酒。”

皇帝摇摇头:“不,你陪不了,醉生梦死酒,从来都只是朕一个人的荒唐梦。”

她轻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皇帝笑了笑,他温柔抚摸她的面庞。

她竟也为他掉了泪。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很了解她,他总以为她是个没心的人,绝不会真心为谁哭泣,如今却拿了真心待他。

皇帝想,大概是可怜他就要死了,所以才给他一滴泪。

他恋恋不舍地揩掉她眼角的泪珠,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朕后来还知道了,是你姐姐让云成下的药,毁了朕的身子。”

她水光潋滟望着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你是皇帝,你有生杀大权,你想怎样就怎样,你不该有所顾忌。”

皇帝含笑道:“朕必须有所顾忌,阿寐,朕虽无能,但朕也想为你圆梦,朕知道,你需要云家,朕若杀了容妃,云成就会反你,朕不能让他反你。”

她红着眼,眼泪滴到他面庞上,从唇角边滑过。

皇帝抿抿唇,叹道:“你看你多好,连眼泪都是甜的。”

他都要死了,却还在哄她。

云寐撇开目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皇帝艰难地坐起来,他最后一次将她抱入怀中,哄道:“别哭,朕死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忌讳朕了,你该高兴才是。”

她伏在他胸前,同他说:“我不高兴,我要你继续爱我,我才会高兴。”

皇帝虚弱地拍拍她的后背:“还有很多人爱你。”他想起什么,忽地问她:“阿寐,萧衢真的让你很开心吗?”

她身子在颤,没有回答他。

皇帝不需要她的回应。

他自顾自地叹道:“如果有下辈子,朕也想让你快活,只是这份快活,需得朕亲自来给。”

他趴在她肩头,气若游丝,缓缓闭上眼。

她喊他:“孟灏。”

他用最后的力气回答她:“别打扰朕,朕要做梦了。”

一场国丧,耗神耗力。

女帝亲自扶棺出殡,宫中三年未见丝乐之声。

又过七年,虚灵坐地圆寂,以圆寂之说,证女帝千秋万代的预兆,圆寂前,他去见云寐,告诉她,让她安心,这并不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黄泉路上,我还能继续为你渡劫。”

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多活了这些年,多亏她寻来各种稀世药材为他续命。

走前,他想放肆一回,想亲亲她,但又怕破戒,破了戒,就不能再庇佑她。

她看出他的意愿,什么都没说,躺在他腿上,将丝帕覆上自己的面庞。

隔着薄薄的丝帕,虚灵颤颤巍巍地弯腰,印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

他怕她寂寞,特意同她道:“你可以爱萧衢,他会活得很久。”

结果萧衢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长命百岁。

女帝登基第十年,天下太平,空前盛世。

皇权达到鼎盛时期。

她享过最得意的事情之后,再无其他心愿,人间一切食之乏味。

心一旦空虚,身体就会随之倒下。

病中,她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闭眼。

大概是知道她不会再在世间停留,她病下的第二天,萧衢也随之病倒。

他同她欢好了多年,就连生病,也一并心有灵犀。

皆是重病。

她让人搬了他的病榻来,他爬过去,拖着病重的身子半跪在她身侧。

她同他道:“我让太子进来,唤你一声父亲。”

萧衢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个。”

她问:“那你在意什么?”

萧衢欲言又止:“你能唤我一声夫君吗?”

她笑了笑,唤他一声:“萧郎。”

萧衢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执了她的手,慢慢在她身边躺下,叹道:“你真犟。”

许久,他又道:“犟就犟吧,生当同眠死亦同穴,我也算是圆满了。”

她翻个身,他虚弱的身体里,一颗心依旧强而有力地跳动。

为她跳动。

她缓缓抚上他的胸膛,手心感受着内里传来的动静,道:“如果没有我,或许你会更活得更快乐。”

萧衢:“一潭死水的日子,谈何快乐。”

她贴上他的手,任由他与自己十指紧握,轻轻低喃:“或许下辈子我真的会做个小尼姑。”

他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就做那个开庵的堂主,日日将你掳回房,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道:“你可真坏。”

他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