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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樊笼(207)

她似乎,也没有可以倚靠的人了。

雪衣支着手肘,烦闷地揉着眉心。

晴方正替她收拾衣服,忽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包用帕子包起来的东西,咦了一声,递到她跟前:“娘子,这是什么,您还要吗?”

那帕子里包的正是捡起来的木珠,雪衣脸颊一热,忙夺了回来。

帕子松散的时候,晴方也瞧见了,原来里面是散落的檀木珠子。

大约是做手串用的,只是不知怎的竟断了。

既没丢,那想来还是要戴的。

晴方又贴心地问:“娘子,那您要串起来吗,我去给您找根合适的绳。”

雪衣正心烦,烦的想把那珠子直接丢出去。

但李如风毕竟是片面之词,万一闹了误会就麻烦了。

她从心底里,还是不愿把他想成那样的。

踌躇的时候,雪衣又收回了手,轻轻地应道:“你替我找一根吧。”

片刻,又补充道:“结实点的,扯不坏的。”

晴方轻快地应了,体贴地要帮她,雪衣哪敢让她碰,只背着身,一个人清洗干净,晾干之后才重新串了起来。

心烦意乱了一整日,第二晚,她还是没忍住去了清邬院。

崔珩为着兄长的事,昨日彻夜未归,只在京兆尹凑合着歇了歇,第二日才回了府。

一进门,却瞧见平日躲他不及的人却主动来了清邬院,正站在他房间的窗户前不知在想什么。

“陆……”秋容见崔珩回来,便上前欲提醒雪衣。

崔珩却眼神一凝,示意她不要出声。

秋容知晓了他的意思,转身离开,果然离开的时候,一转头便瞧见公子忽然从身后拥住了表姑娘。

公子和表姑娘似乎更加亲近了。

秋容捂住嘴笑了笑,替他们关上了门。

雪衣却被吓了一跳。

她正在出神,突然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拥住,惊叫了一声。

“喊什么,是我。”

崔珩笑着按住了她挣扎的手。

“你走路怎么没声?”

雪衣一回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惊吓的心跳才平复下来,又忍不住皱眉。

“明明是你出了神。”崔珩戳了戳她蹙着的眉心,“想什么呢,皱成这样?”

“没想什么。”

雪衣打掉他的手。

崔珩心情却似乎不错,被她拂开也不生气,转而抱着她坐到了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往常三催四请的你才来,今日怎么主动来了我这里?”

“有东西给你。”

雪衣慢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串手串,别着脸塞给他。

“动作这么快。”

崔珩接过,眉梢动了动,“以你这个别扭性子,我还以为你得拖上一个月。”

她哪里别扭了?

“不要算了。”雪衣抿着唇,伸手欲抢回来。

崔珩却手一扬,高高的让她够不着:“谁说不要,拿都拿过来了。”

这话说的,弄得好像是她主动似的。

雪衣闷闷地有些不高兴,崔珩见状也不再逗她,只戴了上去,故意递到她眼前:“这回大小倒是合适,你还挺有心。”

他的手修长匀称,戴着褐色的檀香串说不出的好看。

可当手指一拨那珠子,沉闷的声响一传来,雪衣腰眼一麻,又想起了被恶意磋磨的情景,立即挪开了眼。

“有什么不敢看的?”崔珩声音染了笑,“这才哪到哪儿?”

紧接着,他又附耳,靠近她耳朵说了句,雪衣脸颊瞬间更烫了,掰着他的手便想躲开。

崔珩却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腰,笑了一声:“别躲,今日不动你。”

雪衣回头,这才发现他眉间带着些倦意。

“你这两日很忙?”她问道。

“出了点事。”崔珩没提兄长的事,只拉着她的手搭到太阳穴上,阖着眼微微后仰着,“帮我揉揉。”

雪衣本不想帮他,但难得看到他露出疲态,还是搭了上去,两指用了点力。

边按着,她边套起了话:“你既这么忙,那立女户的事是不是需要缓一缓?”

“不用,有人在办。”崔珩声音沉着。

雪衣迟疑,又问:“那找院子的事呢,你这两日如果忙,我可以自己去……”

“已经找好了,改日带你去看看。”

雪衣动作慢了下来,不动声色地问:“是吗,这院子在哪里?”

“光德坊附近,离你的布行不远,大抵只需……”

崔珩算了算,正在想多少时间,雪衣却打断了他:“只需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

崔珩睁眼:“你去过?”

“我不但去过。”雪衣停了手,目光灼灼,“我还知道这是李如风的,是不是?”

崔珩顿住:“你撞见他了?”

“是。”雪衣推开他站了起来,“若是没撞见他,我恐怕又会被你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