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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樊笼(2)

雪衣被捏的微微发疼,偏头避了开:“我怕有孕……”

“不会的。”

一个低沉却笃定的声音打断了她,趁着她还在震惊的发懵的时候忽然吻了上去。

雪衣来不及推开,只好咬着唇抓住了他的肩。

红罗帐一点点晃下来,长长地垂坠到地面,挡住了一双剪影。

雪衣靠在他臂弯轻轻地喘气,疲倦地快睡过去之时,想起那些仆妇不怀好意的议论,她又忍不住撑着眼皮多问了一句:“你会娶我吗,会不会同旁人议亲?”

那人将她放开,翻身而下披了衣:“胡思乱想什么。”

他从前常年在军营,穿衣极为利落,话音刚落腰带也咔哒一声扣好了。

雪衣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只是抱着被子围住了双肩沉默不语。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人临走才终于意识到些许反常,回身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事要远行,等我回来。”

他指腹有些粗粝,不小心滑过她脸颊时磨的她有些刺痛。

不过总算是得到了回应,雪衣轻轻地呼了口气,贪恋地倚上了他的掌心:“那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今日怎么这么乖?”那人一哂,冰凉的手指抚着她的侧脸摩挲着。

雪衣一贯不喜他这般轻佻地对待,但眼下莫名有些心悸,只是抱着他的腰闷闷地埋着头。

大约是被她难得的温顺取悦到了,那原本抚着她侧脸的手一顿,抬起了她的下颌深吻下去。

清冽的气息和温暖的甜香交织在一起,这一吻又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就此别后,雪衣没等到他回来,反倒等到了来势汹汹的姑母。

姑母领着一帮仆妇,恶狠狠指着她的鼻子骂:“婚事还没成,你肚子却大起来了,背着婚约与外男有染,我当初怎么障了眼,把你定给三郎冲喜了,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雪衣被压着跪下,却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

“你犯下这等丑事,难不成还以为你那个情夫当真会娶你?他不过当你是个玩意儿罢了,你还不知么,他此次离府正是去相看去了,相看的是门当户对的郡望之家,何曾把你放在眼里?”姑母睨着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

雪衣猛然抬头,满脸难以置信。

怪不得,她出事都这么久了,也不见他露过一次面。

原来他要定亲了,也是,在这个当口,和她扯上关系只会是污点吧。

姑母却一边捏着帕子拭泪,一边指着她的额:“这婚约是要不得了,只是可怜了我们三郎,现在还气得不轻。”

虽是在哭,但那眼中却毫不见泪。

雪衣彻底心灰意冷,终于明白了:“近来三表哥已经见好了,姑母不是早盼着毁了这桩婚事了,欲同旁人定亲,总算等到这一天,有了合适的借口了。”

“你简直胡言乱语!你犯下了这等丑事,此刻却来攀扯我了?”姑母忙揪紧了帕子,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把这红花给她灌下去,绝不能让这桩丑事流出去。”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架住了她的肩,把药碗塞到了她唇边,雪衣拼着力气一把推了开:“虽是定了婚,但毕竟没有行礼,姑母无权处置我,我要回江左去。”

“回去?”姑母冷笑,“你父亲也知晓了你犯下的丑事,正气的中风,这药正是他叮嘱我要给你灌下的。”

他不要她,阿耶也不要她了,那她还能怎么办……

雪衣精神恍惚了片刻,趁着这一瞬,那婆子掰开了她的嘴,把药强行灌了下去。

腹中剧痛,雪衣很快便脸颊失血,出了一头的虚汗,不得不支着手撑在了地上。

可这绞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仿佛不是落胎,而是在要她的命似的。

她实在忍受不得,试图挣开那架住她的婆子想逃出去。

然而她浑身全无力气,猛地一挣,非但没挣开,反倒被甩到了一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撞上那尖锐的桌角——

第2章 撞破

可预想中的剧痛却并没有到来。

只是额角微微刺痛了一下,雪衣“嘶”了一声,蓦地睁开了眼。

却只见头顶上的红罗帐子被微风轻轻地拂动着,一下一下轻柔的拂过她的脸。

“这是怎么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女使掀了帐子进来,连忙凑了过去,“您又做梦啦?”

雪衣汗涔涔地盯着头顶上的红罗帐,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又是在做梦。

自打及笄后她便一直深受梦魇困扰,百般求医皆不得法,偶然去相国寺参佛时,方丈却说这是她的缘法,不必怕。

不过相比于从前零碎的片段,这次她终于看见了全景,原来未来……她竟死的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