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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樊笼(169)

雪衣忍过了刚开始的疼,抬起头,一脸不解:“我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啊。”

“你没有?”崔珩盯着她,这似乎和他接到的报案不一致,“那你是如何沦落到这样地步的?”

雪衣抿了抿唇,突然又想起了王景,着急问他:“除了我,你有没有看到别人,就是我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男子?”

她果然是和一个男子一起失踪的。

崔珩不动声色,只答道:“的确有一个,他被水流冲到了滩上,正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那他没事吧?”雪衣关心道。

“死不了。”崔珩似乎有些不高兴,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你怎会和一个男子一起摔下来?这人是谁?”

“这就是我上回救的那个人。”雪衣如实抖了出来。

“那个跛子?”

“嗯。”雪衣解释,“他不知怎的也来了骊山,然后不小心被认成了贼,我为了救他就带着他离开,不小心才跌了下去。”

“他是被谁当成了贼?”崔珩一贯敏锐。

还能被谁,自然是被他未来的妻子,雪衣想张口。

但这么说似乎总有挑拨的意思,而且郑琇莹万一当真是误会了呢?

于是她又低头,只含混道:“没谁,只是一个偶然碰见的人。”

她一撒谎,头便垂下去,声音也不像从前底气那样足。

崔珩早已看明白她这点小心思,知晓这人一定是府中的人了。

“那马车呢?”他又问,“你既是自己走丢的,你的马车为何不见了,反而出现在了山间?”

崔珩声音轻描淡写,但心底却积着怒气,有一丝怀疑她是在同人私奔。

雪衣却比他更糊涂:“我并没动马车啊?马车怎会自己跑了?”

“不是你主动解的?”崔珩明白了。

既然不是她主动驾车走的,那大约是有人解开了马车,故意营造出她提前离开的假象。

那人这样做,恐怕正是为了耽搁时间,让她不被找到。

如此说来,这故意混淆视听的人,用心极为险恶。

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崔珩仔细回想了一下府里来人的报案,似乎是郑琇莹的人最先看到她一个人离开的。

“和你争执的人,是郑琇莹?”崔珩皱眉。

雪衣抬头:“你怎知?”

一出声,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套话了,又垂下了头。

崔珩看着她这副呆愣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旁人都要加害她了,她还在掩饰。

她当真是要气死他。

没有他护着,她往后可怎么办?

可郑琇莹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你和她从前可曾有过什么过节?”崔珩仔细盘问道。

雪衣瞧见他脸上的冷冽,渐渐明白事情似乎比她想到更严重。

她不敢隐瞒了,如实地回想:“我与郑娘子并没什么交往,除了那回在街上看到一个奴隶,我想救人,但是钱没带够,我找了郑娘子帮忙,郑娘子不借,说是恐招惹麻烦,所以,我才……才……”

“所以你才当了玉佩?”崔珩问。

雪衣一想起这事还是有些脸红,羞惭地低下了头:“是。”

崔珩神情更凝重了。

他是知道郑琇莹的,这是标准的世家贵女,凡事以利益为先。

按理,陆雪衣已经是三郎的未婚妻了,便是冲这个身份,她借钱救一个奴隶也好,开口放一个窃贼也好,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郑琇莹不该这么小气,应当主动笼络才对。

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因由。

难不成郑琇莹是知道他和陆雪衣的关系了,才这般针对她?

崔珩沉思了片刻,又问:“她是不是知道你我的关系了?”

“你我”两个字他说的那么亲昵,雪衣心中微微抓紧,想了想又摇头:“没有,我藏得很好,现在还没人发现。”

崔珩一想,陆雪衣似乎的确很小心。

平时不许他用力亲脖颈,吻她的唇她也有些抗拒,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她都格外小心,但衣襟一解开,里面的任他如何吸咬,她顶多是嘤咛两声,推不动也就不推了。

已经数日未与她亲近了,一想起来,崔珩身上又生了些燥意。

他敛了敛眼底的情绪,继续替她涂药:“别的也没了吗?”

“没了。”雪衣也想不明白。

郑琇莹没道理害她啊。

“兴许只是误会?那马车是自己不小心挣开了?”雪衣想了想。

误会?

崔珩心里冷笑了一声。

像她这么蠢的,日后即便立了女户,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把财产吞个一干二净。

更别提这张秾艳招人的脸,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

立女户一事暂时得缓缓了,至少目前这件事没查清之前,他不可能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