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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樊笼(146)

嘴唇被迫张开,吞下他送过来的深吻。

夏日的傍晚本就炎热,越吻越热,只片刻,他们额上皆出了汗。

雪衣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双手抱着他的颈借着力才能勉强站稳。

深吻了片刻,崔珩很快就不满足,双手熟练地解着她的襦裙。

可雪衣心里还记挂着学琴的事,竭力地保持清醒。

他的唇一落到颈上,雪衣唇上得了空隙,连忙按住他的手:“先不要,待会儿该没力气学琴了……”

她双眼迷漓,脑子却异常清醒。

说了一声无果,那唇反而有愈发向下的趋势,雪衣按住衣领,又放软了声音恳求他:“二表哥……”

崔珩这才停下。

他火气虽盛,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这么没用。”

崔珩抚了抚她额上的碎发,面色不虞。

雪衣轻轻咬着唇,脸颊却晕开了一大片:“下次不会了。”

崔珩收了手,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吻着她侧边的发,平复了好一会儿眼底才恢复清明。

“去挑吧。”

他放开了陆雪衣,走到桌边饮了一整杯凉茶后,又吩咐秋容把那几把闲置的琴找出来。

这个时候怎么想起那几把琴来了?

秋容不解,领了命,拿了钥匙便去开库房。

秋蝉正好在边上,闻言便一起帮她找了。

“怎么这个时候抚琴,公子今晚颇有兴致?”秋蝉试探着问道。

能不有兴致吗,离府五日,这刚一回来就带了表姑娘进门。

依秋容看抚琴是假,调情才是真。

秋容暗自叹气,随意道:“我也不知,不过公子今晚看起来的确颇为舒畅。

秋蝉套不出什么话来,便也不再问,一一将那几把琴都找了出来擦拭干净了抱过去。

只是这正房她是进不得的,只替秋容远远的抱在了院门口,等着里面的杨保出来接。

几把擦好的琴一送过来,雪衣双眼都发了亮。

果然,二表哥的这几把琴漆的极为光亮,轻轻一拨,声音也极为清越,随便拿出一把便胜过那铺子里所有的琴。

这么好的琴竟然要烧了,可真是暴殄天物。

雪衣手指一一拂过,目光纠结。

“要哪个?”崔珩问。

“我还没想好。”雪衣摇头。

她在三把琴里纠结不定,生怕选的太好,叫人看出了端倪,毕竟她一个远道而来的表姑娘论理不该有这么好的琴。

“这个吧,适合你。”

崔珩指了一张未刻名的琴给她。

时下的大家斫的琴,琴身上多刻有印记,譬如雷氏琴,上面便有雷家的名号。

但这张琴上却并没有,琴身干净利落,也没雕琢纹饰,更没佩戴任何坠子。

“这是谁斫的琴?”雪衣指尖轻轻拂过那黑漆桐木,目光不解。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说了你知道么?”

崔珩丢下琴,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她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又犯什么脾气!

雪衣接了琴,闷闷地住了嘴。

可再仔细打量一下这琴的风格,她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二表哥,这该不会是你亲自斫的琴吧?”

崔珩顿住,冷冷地反问她:“你觉得可能吗?”

雪衣看着他精瘦的腰身和有力的双手,沉思了片刻,又缓慢的摇了头。

二表哥分明是个武将,斫琴这种雅事少则两月,多则两年,他哪会耐得住性子。

更别提随手送她了。

于是雪衣便毫无心理负担地抱了琴摊在桌子上:“那就这把吧。”

其实这回她倒当真猜错了,这的确是崔珩亲手斫的。

当年他耐心不佳,于是兄长便借着斫琴为由来磨练他。

斫坏了无数次,费时两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一把。

虽然和大哥斫的有差距,但崔珩毕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这把琴也算是上品。

且他只斫过这一把,比之大哥总是好心地送人,更是有价无市。

陆雪衣这个没眼光的,他说不是,她就一点儿都没看出。

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

“坐直了,双臂端平。”

崔珩走过去,抬手敲了下她的背,雪衣立马挺直。

她一挺直,本就饱满的胸口显露出来,愈发惹人注意。

仿佛长了不少。

崔珩移开了视线,只淡淡地道:“你先抚一曲,我听听。”

雪衣哪里知晓他的心思,乖乖地照做,抚了一曲她最擅长的胡笳十八拍。

她十指纤长,匀净白皙,一看就格外适合抚琴。

一低头搭上去的时候,极其有大家风范。

美人抚琴,尤其赏心悦目,崔珩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移过去。

但是当那琴弦一被拨动,传来了颇为不谐的音符时,崔珩原本欣赏的表情一点点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