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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樊笼(114)

于是郑琇莹反倒放下了心,对她热情了起来。

雪衣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只能强撑着笑,与她们攀谈。

早起请了安,白日里又应付了一个又一个的贵女,等房间里再安静下来,外面日头已经偏西了。

雪衣昨晚上被翻来覆去,现在还酸胀的紧,不得不在腰后垫了个枕头,才能坐的住。

但比不适更可怕的是她当时完全失去的理智的模样,一浪接着一浪地涌过来,从脚尖到头盖骨都在发麻。

而且依着二表哥昨晚食髓知味,连睡着了都圈着她不肯放的模样,今晚恐怕又难熬过去……

连日的疲累涌上来,雪衣无暇再深想,慢慢阖了眼趁着这不多的时间暂且歇了一觉。

一觉醒后,窗外已经暮霭沉沉。

她匆匆吃了点从大厨房提来的粥饼小菜,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一路上小心翼翼,又不敢叫人发现,便还是像之前一样悄悄从后山绕到清邬院。

雪衣过去的时候,正是将要安寝的时间。

伺候起居的女使秋容刚铺好了一床新褥子,便看见那带着兜帽的身影被从侧门里引进来。

她脸色一僵,总觉得这褥子又白换了。

早上两人起床之后,这屋子里一片狼藉,满地皆是碎瓷片,好端端的,也不知是怎么把花瓶都碰碎了的。更别提那皱成一团的床单,上面还沾着血迹。

公子倒是面不改色,只有表姑娘当时抱着污遭的床单,脸颊红透,小声地叮嘱她让她直接烧了,不必浆洗,生怕传了出去叫人发现。

秋容顺从地应了,这清邬院毕竟是在大房,大夫人还总派人送东西来,老这么频繁地浆洗晾晒榻上的东西,恐叫人生疑。

但公子刚碰了表姑娘,表姑娘又生的那样姣美,这样的事一时半会恐怕少不了。

秋容也不敢劝,只是无端地怜惜了些表姑娘。

秋容领着雪衣进门的时候,崔珩正在和杨保说话,她便在门口等了等。

“已经走了?”崔珩站在窗边问道。

“早上去传的话,下午便走了,我亲眼看着五郎君出去的。”杨保回道。

“可曾多过什么嘴?”

“没有。”杨保摇头,“五郎君大概不知道是您出的手。”

“他知道又如何?”崔珩拨弄着手上的扳指,不以为意。

回想起早上那道贪婪的目光,崔珩隐隐又有些烦躁。

他沉声吩咐道:“派人盯着,不许任何人去庄子上打扰五弟读书。”

如今老国公不在府里,二爷刚回,一应事务皆是交在了崔珩手里。

惩治个庶子崔五郎,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

“是。”杨保低头领命,心里暗叹这回五郎君可是踢到铁板了,二公子可不会纵着他。

杨保正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惊讶地叫:“表姑娘来了?”

雪衣应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在说把崔五郎送去庄子里读书的事。

崔五虽是庶子,但毕竟是崔氏的人,雪衣根本不指望二表哥会当真惩处他。

没想到他真的动手了。

雪衣走上前,对着那站在窗边的人轻声道谢:“今日五表哥的事,多谢二表哥了。”

“你不必谢我,五郎行事不端,这是他该受的。”崔珩淡漠,似乎处置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尽管如此,但论迹不论心,雪衣还是道了谢:“不管怎么样,此事于我都有益,都应该道声谢。”

崔珩不置可否,一回头,见她远远地站在门边,微微皱了眉:“站那么远做什么?”

雪衣现在一靠近他便害怕,但冲喜的事压在心里,她不得不极缓慢地挪过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不同于白日里衣着严整,此刻二表哥大约是刚沐浴完,领口并未像平时束的那么紧,反而微微地敞着,颈上横着一道极显然的红色抓痕。

——显然是她的杰作。

雪衣只看了一眼便慌忙挪开,低声问:“那冲喜的事表哥预备如何解决?”

崔珩看出了她的闪避,低声一哂。

昨晚上她还缠着他不放,稍稍一放开,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生涩地收着腰挽留他。

今日倒是懂得害羞了。

抓痕隐隐发痒,崔珩移开眼神:“我原是给祖父去了信,陈述利弊,祖父并不应允,他的信今早刚到,但二婶提前找了祖母,祖母又当众说了,我不好再把信拿出来让祖母难看。”

老国公修的是道,自然不信什么法师的话,是以命理这一套对他无用,他的确不可能应允。

原来二表哥不是不帮,只是天意弄人。

的确,谁能想到姑母竟提前去找了老太太呢?

“那……那如今该怎么办?”雪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扯着他的袖子恳求道。“二表哥你再想想办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