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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135)

裴炀没怀疑傅书濯的说辞,他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傅书濯,平时锻炼的也少,还不爱吃蔬菜。

傅书濯已经靠到床上冲裴炀张开手:“快吃,吃完抱抱。”

“……谁要跟你抱。”裴炀不自在地别开眼,却快速地含入‘维生素片’,灌了口水吞下。

犹豫一瞬,裴炀还是主动贴进了傅书濯怀里,紧紧攥着他衣服。

本以为会睡不着,全不曾想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就好像他最初和傅书濯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认床,可后来才知道,不是认床,只是因为傅书濯不在身边,他才睡不香。

裴炀带着欢愉闭上眼睛,傅书濯讲述的那些过去,那些亲昵,那些情话,都是他与傅书濯经历的,不是别人的。

是他的。

他的先生没有不爱他,只是有点混蛋,有点不会说话。

迷糊间他被亲了好几下,听到一声晚安。

在今夜的梦里,先生的脸终于和傅书濯彻底重合。

他梦见到好几年的那段冷淡时期,他和先生还没结婚。那时候他强装镇定地问:“十年了,你有没有腻?”

“你要是腻了,我们就分手,要是没腻,我们就去领证。”

没有人会把这些话当做一场求婚,却是裴炀孤注一掷的博弈。

他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不敢,就怕傅书濯会对他说腻了。

他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他们不是普通情侣,还牵扯到公司的股份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裴炀都觉得,以傅书濯的理性,他大概率会被拒绝。

可幸好他赌对了,傅书濯比他表现得还激动,虽然脸上还是跟以前一样淡然自若,可裴炀还是从枝梢末节中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先是半夜起来发现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早上偷偷去看了眼电脑,发现傅书濯在搜戒指的款式和品牌,还手写了攻略。

在他做早餐的时候,傅书濯去房间里试了好多套衣服才确定下拍结婚照的衣服,出门时紧张到穿错袜子,一只蓝的一只白的也没发现。

那时候他才安心了一点,他的先生好像也没他想象中那么不爱他。

在民政局外面,傅书濯还对他说要早点退休,五十岁就不错,要不四十五岁也行。

到时候赚的钱也够多了,可以好好地出去潇洒。

可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意识到,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珍惜当下。

现在意识到了,也不晚。

……

傅书濯侧撑着身体,对刚睁眼的裴炀说:“早。”

“……早。”

他低头凑过去,磨蹭了会儿才吻在裴炀唇上——没被推开。

裴炀皱起鼻子:“没刷牙。”

傅书濯长舒口气,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嫌弃我?”

“一大早上的干什么,腻歪……”裴炀不断碎碎念,身体却很顺从地贴住。

傅书濯揉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张嘴半天又只是问:“早餐想吃什么?”

裴炀闷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好像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异校半个月见面突然特别生疏青涩,跟傻子似的。”

“……”猫嘴里永远没好话。

不过傅书濯彻底放下了心口大石,他刚刚紧张得要命,怕昨晚的清醒都是错觉、是昙花一现,怕裴炀依旧沉浸在穿书的假象中。

“那我们做点不青涩的事。”傅书濯勾了下唇,把人按在身下抵了抵,“它好饿。”

“我不饿……不是,我饿了!”裴炀抵住他肩膀,“我要吃饭。”

傅书濯遗憾起身,起床的心情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愉快的一次。

裴炀低骂:“傻子。”

早餐吃的云吞拌面,就在傅书濯的大学附近,裴炀一直在往旁边看,试图找到曾经熟悉的痕迹。

“我们还在这边待多久?”

傅书濯顿了顿,以平和的口吻说:“再待几天就得去爸那,他生日快到了。”

“对哦……”裴炀有些苦恼,“送什么礼物?”

“……”傅书濯看了他好一会儿。

裴炀吃了咳云吞才反应过来,疑惑抬头:“怎么了?”

“没事,在想买什么。”傅书濯给他夹了一颗自己碗里的云吞,口味不同,“不过爸什么都不缺,心意为主。”

裴炀觉得有点怪怪的,却说不出来哪里怪。

但对傅书濯来说却不算意外,裴炀的记忆确实有所突破,没再觉得自己穿书——他只是把《张扬》里所有的内容都当做了真实。

包括父母接纳了他们的恋情,母亲没有去世,自己没有生病。

裴炀记起来了所有,唯独扭曲了遗憾痛苦的事实。

傅书濯有一些失望,就一点点。可同时他也松了口气,他宁愿裴炀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要他想起现实后焦虑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