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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医生有病(5)

她的表情有些俏皮,“阿城哥哥呀。”

他看了她半晌,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喊他,那些记忆已经太久远,残存不齐的碎片已经无法将回忆拼凑好。

许久没得到回应,她拉拉他的衣袖,“诶,怎么啦?”

他回神,却说道,“我叫迟越城,以后别喊我阿城哥哥!”

迟越城?好熟悉的感觉,“我叫陶然。”

“我们还在很是有缘!你说你要是死在了寒夜里,我要怎么向丹尼尔交代?”迟越城揶揄她。

“......”难怪这么熟悉,原来是前几天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神外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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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时丰下午陪着韩姿到律所把律师代理费结了,又多付了些赔偿金,可对方没收。这一会儿又哭又闹,非离不可,一会儿又要原谅赵凯,想好好过日子的,差点把慕时丰给搞疯掉!

将韩姿送回家后,慕时丰又赶去公司签了份合同,将陶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从公司出来后直接开车回了公寓。

到了家门口,瞥了眼对面的那道门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将陶然给忘在咖啡馆,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他赶紧敲门,五分钟过去还是没有动静,他拔腿就跑向电梯,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那家小咖啡馆说不定已经关门,那她会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其实对于陶然这么依赖他,他也是困惑不已,那天在楼下又遇到她,跟她聊了一会儿,互相介绍完后,她就开始各种黏着他,今天非要让他带她出来喝咖啡,哪知道韩姿又电话给他。

等他跑出公寓时,却看到陶然被一个男人牵着,身上还穿着男人的风衣,男人和他差不多的身高,神色淡漠。

他走向他们,打量了那个男人几眼,视线又落在陶然身上,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合适。

陶然拍拍迟越城,“怎么不走啦?”

“你朋友来接你了。”迟越城的眼神在空中与慕时丰相接,同样都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两人也失去了风度,没有要主动打声呼的迹象。

慕时丰不爽,是因为他竟然牵着陶然的手,而迟越城不爽,是因为他竟然是林百川喜欢的男人!

☆、第五章

陶然下意识的将手臂从迟越城手里挣脱开来,可她也没准备再跟慕时丰有任何牵扯。

她侧脸对着迟越城说道,“他不是我朋友,只是我一个邻居。迟医生,可以送我上去吗?”

迟越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慕时丰,又牵住她的手,“走吧。”直接无视了慕时丰的存在。

翌日上午。

保姆推开门时,发觉陶然趴在客厅的餐桌上,她赶紧走过去,桌子上的水杯倒了,满桌子都是水,地板上也汇聚了一个小水汪,她放在桌子上的两只衣袖也湿透,手边还散落着药片,看来昨晚又头疼的厉害,半夜过来找止痛的药。

保姆放下包拍拍她的后背,“然然,起来了,我是张姨,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

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保姆拿过毛巾先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净,又找了件赶紧的衣服垫在她手臂底下,可衣袖都湿透,穿着睡觉不舒服,她又喊陶然,“然然,我们把衣服换下来,去床上睡。”

陶然咕哝了句,还是没有醒来,保姆有些害怕,虽然陶然睡觉没有固定的点,困了就睡,不分白天和黑夜,可是之前只要她轻轻拍拍她,她就会醒来,很配合的躺到床上睡,可今天怎么回事?

保姆的手不小心碰到她额头时,滚热得烫人,她将额头与陶然的抵住试了试,发烧了。

她一时乱了阵脚,慌张的不知要干嘛,想打个电话给杰森,可是发觉手都开始颤抖,刚拨了两个数字,又觉得不妥,远水救不了近火,她直接拨了120。

在救护车上陶然开始呕吐,一直喊疼,脑袋不停的晃着,想要找东西撞击。随车医生问了保姆几个问题,保姆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医生神情严肃,吩咐司机,“直接送到迟医生那边吧。”估计就是迟越城也不一定有回天之力。

医生看向保姆,还以为保姆是陶然的母亲,“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她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免疫力,禁不起折腾了!”

保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也是她的疏忽,她昨晚就该等到陶然回来再回家,她说要和朋友出去玩,不用等她,她也就一时大意。

医院里,迟越城刚查过病房,有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迟医生,急诊那边来了个病患,身体情况比较糟糕,据患者家属说,已经是脑瘤晚期,眼睛也失明,昨晚又受凉发烧,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好像吃了太多的止痛药,刘主任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迟越城的心一紧,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陶然那张脸,他有些紧张的问道,“病患是女的,叫陶然是不是?”

小护士怔了下,赶紧点头,“对对,是叫陶然。”

他将查房记录表丢给边上的一个同事,拔腿就往抢救室跑去。几个同事都一头雾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一向不露声色的迟越城怎么会如此失常,那个陶然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抢救室,迟越城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陶然,看向刘主任,急切地问道,“主任,她现在怎么样?”

刘主任拿下口罩,摇摇头,把CT片子递给他,“没有什么希望,刚才庄院长打过电话来,说是她在纽约的主治医生是迈克,全球神外科的权威,他都束手无策。”

“就是说只能等死?”

刘主任叹口气,“理论上是这样,因为手术的希望不到1%,病患家属不同意手术,而病患本人也不愿意手术,听院长的意思,她此次到北京,就是最后的旅行。”

迟越城木讷的点点头,潜意识里还是不愿相信她已经进入死亡倒计时。

陶然醒来时,长长吁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那个噩梦里,她被无数鬼怪缠着,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醒了?感觉好点没?”迟越城一直守在她病房里。

她仔细回想了下刚才说话的声音,又不敢确定,“迟医生?”

“恩。”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这是医院,你昏迷了,保姆将你送了过来,现在已经没事。”

陶然揉揉脑袋,昨晚的片段她已经想不起来,就是觉得头疼,浑身发冷,然后她拼命吃药,可还是疼的她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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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公寓。

慕时丰昨晚没睡好,上午很晚才醒来,出门时正好遇到陶然家里的保姆开门进去,他叫住,“阿姨,陶然在家吗?”

保姆回头,原来是邻居,还又认识陶然,她也就据实相告,“然然在医院呢,昨晚受凉发烧昏迷了过去,我今早过来才发现,原先的病情又加重,我回来拿些洗漱用品,这几天可能都要住在那里。”

叹口气,又问道,“你找她有事吗?”

虽然知道她日子不多,可是保姆那句‘病情又加重’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令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心乱如麻,“阿姨,她住在哪家医院?”

保姆刚说出医院的名字,慕时丰已经向电梯跑去,手指一直不停的按电梯的向下按钮,心烦意乱。

他没有开车,从公寓到医院是交通最拥挤的路段,走路都比开车快,他下了电梯一路跑向医院。

到了二十六楼,慕时丰边看着房间号边往前走,没想到会遇见那个迟医生,虽然昨晚只见了一面,可对他的印象颇深,他停下脚步,也大概猜测到迟医生就是从陶然病房里刚出来。

迟越城眼神淡淡的扫了眼慕时丰,他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胸膛起伏不定,臂弯里还挂着黑色的风衣。

迟越城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慕时丰也是一副寡淡的表情,始终没有要张口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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