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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149)

作者: 七句流言 阅读记录

雁晚的面色依旧沉沉,她略抬高了声音,道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长久以来的纠缠,只是因为不服气,对不对?”

“对。我不是对你旧情未了,我只是不服气,要再搏一搏。”事已至此,秦渊不再隐瞒,他一字一顿,眼里的不甘几乎要汇聚成汪洋。

雁晚沉默地盯了他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唤起秦渊的表字:“秦寻光,我再问你一遍,你的佩剑呢?”

“被将军府的人收走了。”秦渊已恢复了平静,甚至不为雁晚的这声“寻光”触动。

“寻光”是他的恩师为他取的字,他本名为“渊”,恩师却不希望他只需学深渊的沉静,而不是一生都活在深渊里,应当奋发向上,去碰一碰天光。

雁晚点点头,轻声道别:“你行小人之举,已不能做山庄弟子了。我们就此别过,你多保重。”

秦渊见她就要离去,急忙追了几步,低声嘱咐道:“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师父的徒弟。他老人家的墓前,不该有我的佩剑。你把它丢进熔炉,焚化了罢。”

他的师父一生铁骨铮铮、光明磊落,有他这样的徒弟,简直令恩师蒙羞。

雁晚心绪复杂,她木然点点头,又听见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于是转身锁上了门闸。她迎着飘雪,未走出几步,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霎时喜上心头,边朝那人旁边跑边笑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允怕她跑过了头,索性朝前走了几步,急道:“别过来。”

他听人通报“裴庄主来了”,便急着来寻人。没想到“裴庄主”来的地方居然是关押秦渊的柴房,他唯有在外面等候。

雁晚知晓江允的忌惮,便停在了江允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她扯扯江允的披风,道:“我是来见秦渊最后一面的。”

“他不会即刻就死的。”江允站在冷风口,冻得瑟瑟发抖。他朝身后伸出了手,并心满意足地感到雁晚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于是,他笑着牵起雁晚,一步步朝前走去:“关进天牢里,关到死为止。”

这样的结局对秦渊而言,已经算是好的了。

雁晚轻轻捏了捏眼前男人的掌心,轻轻笑道:“谢谢你。”

“你不必为了他谢我……”

“我不是为了他。”雁晚拉住了继续往前的江允,她摩挲着江允的手,一点点把冰凉的手捂热:“我是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又上前一步,驻足在一个令江允心惊胆战的位置:“我方才见了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秦渊,这才知道,原来本就生得好看的人,即使受了伤,也还是好看的……你晚上给我留道门,把司影赶走,我来偷偷与你相会。”

*

今夜无月,伸手难见五指。好在雁晚对如何潜进江允的卧房已经了然于胸,她欣喜地发现,江允果然为她留了一道门。

她钻进房中,双眼还未适应漆黑的一切,便觉得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了。

江允的手冰冰凉凉,胸膛却是暖的。他用一只手环住雁晚的腰,另一只手则覆在雁晚的眼睛上,忐忑地问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今日见面,要说清我们是何种关系。”

“这……”雁晚懊悔地咬住了牙,痛恨自己一时嘴快。她欲搪塞过去,却突然想起了程芙的话——“我怀疑你们在偷情”。

她豁了出去,极其僵硬地答:“你是我的……情夫?”

这样的答案像惊雷一般在屋里炸开,让屋中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江允的呼吸瞬间沉了下去,连抱着雁晚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他期待了一天一夜,竟只得了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答案,当然委屈得不行:“你好过分。”

“我哪里过分?”雁晚暂时失去了视觉,也为此失去了一些安全感。她唯有把江允的手臂握得紧紧的,来寻求一些安心。

皇帝和某江湖门派的庄主夜夜私会,不是偷情是什么?她这样的答案,又有什么问题?

江允暂且藏起了委屈,换了一个同意令他在意的话茬:“我白天去寻你的时候,听见你唤秦渊为‘寻光’?”

雁晚白日如此唤秦渊时,正站在柴房门口,江允当然听得见。她点点头,却起了逗逗江允的心思,笑道:“我以前唤他‘寻光’哥哥。”

此语一出,屋里的气氛更加冰冷。雁晚全然不为此内疚,她得意地敲了敲江允的手臂,轻声发问:“生气了?”

“嗯,气得快死掉了。”江允的话虽如此说,但听起来却像气得快哭了。

雁晚揉揉他的掌心,当作抚慰,又道:“今天是腊月十三。雪天难行,我再不回云州,便赶不上除夕了。最迟后天,我就得出发。”

江允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拆下了雁晚的发带。雁晚的长发倾落至肩头,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发带蒙住,并听江允轻轻柔柔地问道:“你想不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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