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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141)

作者: 七句流言 阅读记录

那人不依不饶,非要讲清自己今晨听到的传闻:“我今日天不亮便下楼沽酒,听人说裴雁晚变成了恶鬼。我一想,这话不就是在说,她已不是活人了吗?”

雁晚一步步逼近这人,她心里虽恼火,却不好在光天化日下发作,唯有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道:“兄台,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昨夜被雁晚吓疯了的蒙面人此刻已收押入狱,他疯了多久,便嚷了多久的“有鬼”。江卓派去料理尸首的城防兵听到了疯子的话,竟一传十十传百,把雁晚比成了恶鬼。

而这话传进了客栈,居然变成裴雁晚已经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雁晚气得捏响了指节,脸上却要假意微笑,道:“误会,误会。这样的谣言,兄台莫要再传了。”

那人点点头,朝雁晚道了句“对不住”,便专心去数碟里有几颗花生了。

“你生气,是因为他们把你比作恶鬼,还是因为他们以讹传讹,说你已经身死?”程芙用手肘碰碰雁晚,如此发问。

“把我比作恶鬼又如何?”雁晚边说边往外走,漫不经心道:“恶鬼虽凶残,但天底下谁敢欺负鬼?还有人说过我是母老虎,可你见过有人欺负老虎吗?”

她是在生气,居然有人未经查证,便拿她的生死来造谣。对于曾真的过了遭鬼门关的雁晚来说,她难以接受——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怎会轻易死去?

二人同步跨过了客栈的大门门槛,便见到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车后方跟随了策马而行的数人。雁晚认出了马车,便低声对程芙道:“北晋使团要出城了。”

“他们吃了个哑巴亏,居然就这么回国了?”程芙不愿被马车扬起的灰尘侵扰,抬手遮住了口鼻。

雁晚压低了声音,在程芙耳边道:“不回国能怎样?足足二十个人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地去寻水源图,水源图最后还被你给偷了,明青琅难道要告到江允面前,说有人屠戮他的手下、偷窃他的财物?”

更何况,偷窃水源图一事,还发生在议和宴当晚,此事一旦闹大,北晋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究竟是北晋假意议和,亦或是议和之后又起了贼心,雁晚不得而知,她只能暗叹自己撞见此事,是多么地凑巧。

“北晋应该来请我,”程芙见车队已经远去,便挽起雁晚的胳膊往外走,“起码我不会与你硬拼。若打不过你,我便跑。”

两人寻了家卖馄饨的小店坐下,一路上不少人认出雁晚,并窃窃私语她昨日做过的两件事。话虽不过分,甚至多是褒奖之语,但雁晚仍旧听得头皮发麻,便打包了一份馄饨,先程芙一步回了客栈。

而当雁晚看见竖在客栈门口堵她的那个人时,当即便后悔不该回得这般早了。

秦渊笑吟吟地上前,与雁晚对视:“我昨夜困得厉害,没能等到你回来——你一整夜都与皇帝在一起吗?”

“与你有关?”雁晚手中拎着热气腾腾的馄饨,不愿在此与秦渊纠缠。她侧身避开了秦渊,急匆匆要往楼上奔。

秦渊不死心,唤了句“晚晚”,便跟在她身后也上了楼。

客栈大厅中的其他人见这对男女拉拉扯扯,又听见秦渊亲昵的称呼,不免要多想几分,有人道:“小两口吵架了?”

“小两口?裴小庄主至今未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已二十多岁了。”

“少说几句罢,别让她听见了。你知道官府昨夜流了多少血吗?”

雁晚的耳力当然能听见这些话,她却无暇顾及。因为秦渊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她必须得先应付秦渊:“不许进屋,有话就站门外说。”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秦渊果真停在了门外,脸色十分难看,“你一整夜都与皇帝在一起吗?”

“我在丑时与他分别。”雁晚自顾自地坐在小桌前,喂了个馄饨到口中,连半个眼神也不曾投给门外的秦渊。

昨夜丑时,程芙从馆驿里“偷”回了水源分布图,并再三确认,明青琅房内没有分布图的拓本,才放心地回了客栈,把分布图还给江允。

便是在那时,司影终于担忧起迟迟未归的江允,最后在客栈屋檐下寻到了人,把人护送回了将军府。

“你还记得你许过的诺,说要报我的救命之恩吗?”秦渊合上门,严肃道:“那么便今日报罢。”

雁晚警惕地抬起了头,沉声回应:“秦渊,别太过分。”

秦渊冷哼一声,走进了屋,双臂撑在小桌上。他生得高大,如此一来,便把雁晚的视线堵了个严严实实:“今晨你与程芙说的话,我无意间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说,你与皇帝……在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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