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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67)

南姒轻轻叹口气,恨铁不成钢。

“别喊我姐姐,听着心烦,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歌姬爬床所诞下的庶女,我收留你在王府已是仁至义尽,以后你随那些奴才一起,唤我‘王妃’。”

灵羽脸色苍白。

她最忌讳别人拿她的身世说事,从前为了维护她,姐姐将嘲笑她的贵女用鞭子抽打,狠狠地为她出了气,从此建康再无人敢提她的出身。

今天竟然……

灵羽眼中泪水汹涌而出,她早已被德音宠坏,此时还未回过劲,仗着自己是德音唯一的妹妹,以为德音只是一时气闷,将在代王那受到的冷遇发泄到她身上,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

她跺跺脚,捂嘴抽泣哭着跑出去,丢下一句:“姐姐我讨厌你。”

南姒望着她发脾气离去的身影,嘴里振振有词:“光讨厌哪够,只怕你以后会恨死我。”

想起灵羽下毒的事,算算时间,现如今她还没有得手。德音的记忆并未清晰显示灵羽和崔清和勾搭上的准确时间,但是应该不远了。

她心想,还好这次来的时机不错,赶在中毒之前,不然又要拖着副病怏怏的身子。

有健康硬朗的身体,才有给人戴绿帽的体力呀。

通灵玉感知到她兴奋的元魂状态,不由地浑身一震。

神尊大人好像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

屋外待命的婆子得到吩咐,即日起,后院大小事务皆交由周妈妈料理。

周妈妈乃是德音的奶娘,跟随她一同来到建康,灵羽为了独揽王府大权,借机将对德音忠心耿耿的周妈妈打发去庄子。

她不打算在这种后宅琐碎上浪费时间,交给周妈妈正好。

灵羽得到消息后,当即伏床痛哭。德音不但给她脸色瞧,而且还夺她后宅大权,她们可是姐妹啊。

德音姐姐说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这才几年,她就已经反悔。

她哭了好几天,不见德音屋里来人哄她,只得自己悄悄地往德音院子去。

拱花门下,德音正在和周妈妈说笑。

灵羽咬住帕子,恨恨地盯着她们。

心想:肯定是周妈妈在德音姐姐面前装神弄鬼,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竟哄得姐姐将她的后宅大权奉上。

她想起此事就觉得委屈,忍不住又哭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德音,希望她回眸瞧她一眼。

忽地德音注意到她。

灵羽一喜,忙地转过身去,做出孤冷痛楚等待人安慰的模样。

等了许久,身后始终没有动静。

她回过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德音的身影。

灵羽心头一揪,抓着衣袖手微微颤抖。没走两步,忽然哇地一身俯下身大哭。

姐姐不要她了。

第42章

霍灵羽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连着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期间德音未曾来瞧过她一次。

她问大夫, 是否有将自己的病情告诉王妃。

大夫说:“有去禀报, 但是王妃好像不是很关心,吩咐人出来说用药抓药找周妈妈就行, 别再拿这种小事到屋里去烦她。”

灵羽听了, 又是一阵痛哭。

那之后灵羽再如何闹幺蛾子,南姒一律不管, 待着无聊了偶尔让通灵玉开天眼,见得灵羽在屋里扎小人, 将她身边周妈妈一干人等的名字全都写上去, 每日里哭完就扎, 扎完接着哭。

通灵玉纳闷:“她怎么这么爱哭啊?”

南姒哼一声,懒懒道:“让她哭,眼泪哗哗地流干才好。懒得管。我又不是霍德音, 被人害死了还要捧出颗心去疼人。”

这日天朗气清,花丛丛地凑一堆开得热闹, 仿佛要将先前萎靡的花期全都补回来,争先恐后地盛放。

南姒在花园晒太阳,身后跟着家仆变着花样地逗乐。

周妈妈看在眼里, 很是欣慰,难得大小姐高兴,肯出来逛逛园子。

大小姐自嫁入王府,每日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王爷, 偏偏王爷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百般冷落不说,两人连圆房都不曾有。亏得大小姐在外面为王爷掩饰,外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只有府内的人才知道,小姐活得有多憋屈。

周妈妈道:“这几日城里来了个唱昆曲的戏班子,小姐不是爱听昆曲吗,明日我就去请戏班的花旦来教府里的小戏子。”

她刚说完,德音就道:“不是我爱听昆曲,是王爷爱听。”

周妈妈连忙称是,“等府里的小丫头学会腔调,正好可以请王爷过来陪着王妃一起听。”

德音不以为然,嫌弃道:“谁稀罕和他一起听。”

说曹操曹操就到。

树丛阴影里走出个人,宽衫大袖,褒衣博带,风神秀逸。

阳光斑驳,自叠叠树叶间透下,落在他身后,衬出白璧无瑕的一张俊脸,似阳春白雪又似高寒之山,让人不由地想起周敦颐《爱莲说》所作——“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花剪,屏退左右,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你又想怎样?”

犹若林籁泉韵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伤人。

德音重新抢过他手里的花剪,懒得瞧他,“王爷说什么胡话?”

崔清和一愣。

平日霍德音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她向来是卑微小心的,同他说一个字都要在舌尖打转千百回,百般讨好的态度,只他一个眼神,她就能低到尘埃里。

他不喜欢这样的爱慕。

难受得呼不过气来。

“我是指灵羽的事,她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妹妹你自己照顾,别拿来烦我。”

在外清贵端方的代王,对自己的妻子却腾不出一丝耐心。他连看她一眼都嫌多,又怎肯悉心奉出自己的感情。

崔清和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尤其是在霍德音面前的自己。

他总是忍不住发火。

她没有回应,大概又是像过去那样焦急措辞,等着他的问责之后,担心受怕地说出他想听的话。

对不起。

我错了。

你别生气。

横竖都是这三句,再没有别的了。

崔清和想起灵羽让人来请他,他才刚从外面回来,忙了一个月的差事,脚还没落地就又被卷进她们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

有一个霍德音不够,还要捎上她的妹妹霍灵羽。

崔清和想到这里不由地皱起眉头。转眸望见对面人正举着花剪修剪枝叶,兴致颇高地摘下几朵带茎叶的花,眉眼带笑,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崔清和一愣,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

她额间贴了花钿,唇上点了胭脂,素日高高盘起做妇人发髻的青丝此刻垂垂地散在肩后,粉绸缎带束发,鬓间只一支花枝步摇,似笑非笑,妩媚含春。

一如他当年初见时的惊艳。

他忍不住停留,目光愣愣地盯着她,不由地想,当初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容貌,只是为何后来就看厌了?

大概是她卑躬屈膝,日日往他跟前奉承。再好看的模样,也经不住她自己糟蹋。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眼角弯弯:“王爷,你说完了吗?”

崔清和忙地移开,看地上虽风晃动的花影,来不及细嚼她话里的冷漠,微张薄唇,声音里透出几分柔和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你有空就去看看她。”

她直截了当:“我知道了。”

他停顿数秒,不习惯她疏离的态度,主动拣话往外问:“还有什么话吗?我替你捎给她,姊妹间闹矛盾很正常,你向来疼爱她,不要拖久了生嫌隙。”

他难得的好意,却并未引起她的欢喜。

“不用你管。”说完,德音提起花篮往前走。满满铺了一篮的花,馥郁芬香。

风势渐大,不知是花的气息,还是她身上熏香的气息,那一袭纱袍罩衣暖暖凑着阳光半腾空中,挨着他的广袖宽袍轻盈飘过,他闻见香甜清冽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