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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236)

他正要回答, 她忽地语气一转,仿佛想到什么沮丧的事,“罢,旧事已逝,提了也只是徒添伤悲而已。”

扶耳怔怔地凝望她:“枝兮……”

枝兮抬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摆出客气恭维的神情,语气疏远寡淡:“刚才是我无礼,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海涵,枝兮这就退下。”

她趁他出神的瞬间,挣开桎梏,摇摇晃晃往前而去。

扶耳满眼全是她纤细的身影,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无助,仿佛风一吹就倒。宫里那个肆意任性的桃夭夫人,已不复存在,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记忆里善良温柔的邱枝兮。

扶耳微愣数秒,随即重新追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她惊呼一声,眼角犹挂着泪花,虚弱地喊:“你放开我……”

扶耳步伐坚定返身往自己的院子去,“我带你回去换衣裙,你刚落水,得尽快让大夫看看,莫要受了寒气。”

她哭起来,咬唇道:“不要你假惺惺。”

他停住脚步,“我是燕家家主,你既入了我燕家族谱,我便有义务照顾好你。”

她双眼红肿,哭得一抽一抽的,“谁要让你照顾了,我不稀罕。”

扶耳继续往前走。她挣扎了几下,没有用处,遂伏在他肩头,狠狠咬下去。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咬死你。”

扶耳眉眼间涌起笑意。

他想起第一次见枝兮时,她被几只野狗追,爬到树上不敢下去,又怕又急,冲着树下的野狗喊:“你们再不走开,我咬死你们哦。”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咬狗的。当真是傻得可爱。

扶耳回过神,将她搂得更紧,“你不要再动,想咬就咬,反正我不怕疼。”

她蹙起眉头,气急了,又咬一口。

他没有半点反应。

她只好安静下来。约莫过了半晌,她忽地又道:“扶耳,这是你第二次这样抱我。”

扶耳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从容。

第一次这样抱她,是他们初次见面,他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后来即使两人定情,她也只敢羞羞怯怯地靠着他的后背。

她对他喜欢得不得了,却从不肯逾越半步。那时她总说:“扶耳,待以后你娶了我,我要日日黏着你,要亲一百遍,要抱一百遍。”

她盼着的那些快活日子,到头来,却是梦一场。

扶耳愧疚地低下头,默默地抱着她往前,步伐却越来越慢,似是想将此刻的缠绵留住。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却没有点出来,乖巧地伏在他肩头,叹了句:“好时光,总难得。”

扶耳心头一滞。

一段路,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终是回到院子,他将她放下来,命侍女伺候她,又吩咐人去请大夫来把脉。

枝兮换好衣裙出来,见他也换了一身黛青色深衣,腰间垂着金铃双花玉佩,与她裙间的禁步玉佩乃是一对。

两人坐在榻上,隔着小几,局促不安。

“我……”

“我……”

不约而同开口,他先是一怔,而后柔声道:“你先说。”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庞神情稍显紧张,不由地捂嘴轻笑。

他知道她在偷看自己,正经端坐,没敢抬眸回看。此时见她笑起来,显然已从刚才的落寞情绪中走出来,他不由地放轻松。

她往周围打量一圈,因为哭过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甚是愉快:“原来你屋里是这个样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他含笑不语。

枝兮站起来,在屋里踱步,问:“这间屋子,除了公子住,还有其他人住吗?”

他知道她想打听什么,含糊掩饰过去:“我并不在家常住。”

她仔细体味他话里的意思,数秒后,心酸地抛出一句:“是我唐突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她又问:“我身上这套衣裙首饰,并不是从我院里拿来的,是公子准备的吗?”

他点点头:“是。”

话音落,只见她卸下腰间的玉佩丢至一旁,作势就要解衣带。

扶耳吓一跳,忙地上前阻拦,“枝兮,你这是做什么?”

她又哭起来,“我怎配穿公子亡妻的衣裙首饰,我现在就脱下来,还请公子回避,派人去我院里另取衣物。”

她哭得甚是委屈,神情嫉妒愤懑,身子微微发颤。扶耳一把拽住她的手,“枝兮,你冷静点。”

她伤心至极,“你这样戳我心窝,我如何冷静得下来。”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本来应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是她。这间屋子,本该是她和他的新居。

他说过,要娶她的。

扶耳心痛至极,将她搂入怀中,像从前那样,抚摸她的青丝,“枝兮,这套衣裙,原是我从前专门为你准备的,她没有穿过,她的东西,我已经全部烧掉。”

她声音一抖一抖的,“真……真的吗?”

他点头:“真的。从我说要娶你那天起,我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

她微怔片刻,叹气:“可你最终还是娶了别人。”

他身形一顿,语气无奈:“对不起。”

如果他不姓燕,如果他不是亡国太子,他会毫不犹豫地守着她过一辈子。只是,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他低头,颤着手为她擦泪,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扶耳,我多希望能够回到从前,若是早知今日,我宁愿死在你说会娶我的那天。”

他几乎不能呼吸,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他对她的爱恋,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无情无绪地过活每一天,心里除了复国,再无其他杂念。

可今日见了她,她在他面前轻巧一句话,瞬间就将他层层垒起来的围墙击溃。

指腹间她温热的眼泪落下来,仿佛烈火一般,灼得他心头炙热,他弯下腰,求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招惹你。”

她反而哭得更凶,攥住他的衣袖,“可我愿意被你招惹。”

扶耳心中那道最后的防线彻底坍塌。

他紧紧抱住她,低声呢喃唤她的名字:“枝兮,我的枝兮……”

大夫来的时候,她已经停止哭泣,扶耳也已经回过神,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默契地在人前保持疏远客气的态度。

大夫把脉完毕后,说枝兮身体虚弱,每日需要用人参燕窝进补。扶耳立马就吩咐人,将全府最名贵的人参燕窝全都送去枝兮的小院。

待大夫走后,枝兮细声细气冲扶耳道:“谢谢你。”

他往四周瞧了眼,见人都打发出去了,这才起身,凑到她身边挨近坐下。

她低头往旁挪了挪。

他跟过去,伸手牵住她的,“枝兮,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她没有推开他的手,满目悲伤,“换做以前,我定不会跟你客气,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得不跟你客气,你已娶我已嫁,我不奢望其他,只希望你能念在过去的那些情分,不要赶我出燕府。”

他知道他伤了她,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将心交给他,她对他生分,是应该的。

“枝兮,我怎会赶你出府?”

她不信,害怕至极,依旧求他:“扶耳,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扶耳见她这个可怜模样,心都要碎了,当日若是他娶了她,定不会对她喜新厌旧。

殷非实在是过分。既得了她,就该对她好到底。

“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赶你出府。”

她听到他的诺言,总算松口气,露出笑意,“那我就先谢过你了。”

她怕他嫌麻烦,立马道:“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有什么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我不需要人伺候,也不需要锦衣玉食,只要给我和我的侍从一口饭吃,就够了。”

她越是这样委曲求全小心翼翼,他就越是心痛,“枝兮,这是我的府邸,不是别人的,我会给你最好的,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