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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180)+番外

越想心里头越气,甩了梁九功就大步地接着往前走。后头在原地石化的梁公公怔怔地反应了半晌,自个儿却也忽然觉着这实在不算个事儿,忙快步跟了上去,又讨好地凑到他身边儿,试探着没话找话道:“阿哥,那个……采芙蓉,是什么?”

“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眼见着自家主子还在气头上没落下来,贪狼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又体贴地补充道:“梁公公,这个您理解起来可能有点儿困难,其实——”

“理解了!”被打击到的梁公公暴跳如雷地应了一句,又心虚地瞄了一眼前头气势汹汹往前走的五阿哥,蔫着脑袋缩回去不再吭声——当年以为有了这位小祖宗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他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惹了万岁爷最多是被斥责一顿、揣上两脚,可若是惹了前头这位祖宗,先要被那张嘴挤兑到恨不得自个儿不会说话,接着又要被这些个忠心耿耿的暗卫拾掇一次,最后还要被万岁爷再训斥一回,压力简直要比陪着万岁爷还要大得多……

且不论梁公公心里头的紧张跟哀怨,胤祺一路到了兵部,见着的两个居然都是熟人,也就大大方方地过去打了个招呼:“佟大人,马大人——我是来瞅一眼那噶尔丹的,还望二位大人行个方便。”

“好说——费这么大劲儿把他押回来,就是为了给你跟万岁爷出气的。”

佟国纲爽朗地笑了一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可是都好了?记着我走的时候你还伤得下不了炕呢,可真是叫人心里头揪得慌……”

佟国纲身份尊贵战功赫赫,天生便是目无余子的贵胄性子,又兼平日里一向掌军,早就养成了军营里那说一不二的暴躁脾气,即使对着太子也一向是不假辞色。一旁的马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位佟大人居然会对着这么一位近乎文弱的少年阿哥和颜悦色,虽说早就习惯了这位五阿哥的神奇之处,却依然是满眼的愕然惊诧。

胤祺倒是早习惯了这位佟家老大的粗犷画风,见着他巴掌拍下来就暗中运劲将力道卸去了七成,却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佟大人,您这巴掌的力道可是越来越足了……”

“那是自然——来,我们特意叫他洗了个澡,给他套上了身干净衣裳,又把胡子头发的收拾干净了。万岁爷说明儿当众处置他,今儿晚上可着你折腾,留下一口气儿就行。”

佟国纲对于自个儿的手劲非常满意,揽着胤祺的背就把他给不由分说地带了进去。廉贞早就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梁九功和贪狼也快步跟了进去,只留下兵部尚书马齐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的冷风里,欲哭无泪地看了看手里的令牌。

……所以万岁爷特意叫他来给五阿哥开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跟老是要关犯人的刑部不同,兵部很少会遇着一定要带回来再斩杀的敌人,故而所谓的大牢却也不过是一处低矮渗水的石砖房,四面都封得死死的,只留了一扇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跟不过拳头大的气窗。胤祺站在外头,等着两个军士把门打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就骤然溢了出来,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被从里头拖拽了出来,虽然身上的衣物还算整洁,可再一细看,却已实在如梁九功所说,确实很有些惊悚的效果。

“阿哥——您往后站站,别叫不干净的给冲撞了。”

梁九功不迭地往后拦着他,生怕那个男人身上的血气再将他给冲着了。胤祺被不由分说地给推进了临时用作审讯的屋子里头,也不知道兵部是什么时候得了信儿开始收拾的,里头被布置得灯火通明,主位上头放了把椅子,不止垫了裘皮,还特意铺了席子,看着就不凉不热柔软舒适,谁坐上去都一定舒服得只想打盹。

“……”胤祺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一把造型浮夸的椅子,心里头生出来了个不祥的预感:“佟大人——”

“咳,本来以为你还病着呢,谁知道你都好得这么利索了——没事儿没事儿,反正都收拾了,你就放心坐吧,你这身子骨儿什么时候都跟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坐上去也不亏。”

佟国纲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了过去,又反复嘱咐他外头就有兵士守着,这才大步出了屋子。胤祺被贪狼扶着,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坐了上去,居然当真觉着舒服得堪比前世的沙发,叫人几乎就像当场来个北京瘫,却又忽然想起来自个儿是要来审讯的,忙努力正襟危坐了起来:“带进来吧。”

噶尔丹跌跌撞撞地被人扯了进来,又被推搡着跪在地上。长途的押运和非人的待遇早已磨垮了他的意志,东山再起的希望被红衣大炮轰得粉碎,几乎只剩下了个求死的念头。伏在地上心若死灰地看着这个不知哪根筋没搭对,非要来个什么审讯过瘾的少年阿哥,却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再出声,宁死也不能再叫人拿来取笑玩乐。

“噶尔丹。”

在敏锐地捕捉到那双死灰般黯淡的眼睛里头一闪而过的戾气时,胤祺却也终于像是被什么唤醒了似的,按着扶手缓缓起身,凛冽而锋芒毕露的纯粹杀气便毫不掩饰地铺陈开来。

“我问你——你是哪儿来的洋枪,又是如何竟会知道我大军于斜谷驻兵,而使出的那融雪化水的绝户计?”

这一次亲征的变故,始终都是胤祺心里的一块心病。倘若是噶尔丹这个人本身有什么蹊跷,其实倒也没什么,但若是同样有个跟他一样儿的来历,或是有别的什么玄机的人给噶尔丹出的这些主意,要抓住这个人却几乎如大海捞针一般,终归会成为大清的一处心腹之患。

噶尔丹瞥了他一眼便沉默着偏过了头去,胤祺倒也早料到了他这不合作的态度,只是当初被那刺客吐刀片的事儿却叫他长了记性,也不敢再凑上去耍帅,只是又缓缓坐了回去。这一回的姿势却有了些变化,不再如方才那般正襟危坐,反倒是放松地靠在了椅子里头,眉眼间蔓过丝丝缕缕的傲然不屑,噙了一丝轻蔑的笑意淡淡道:“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当年在木兰猎场,你派死士刺驾,是我破了你那密宗死士三才阵。可惜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你居然才有胆量犯我边境,这一次下令夜袭你左部洋枪军,献策以疯牛攻驼阵破你大军,又叫他们故作疲态诱你暴露的,也恰巧都是我。”

噶尔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更多的却是难以自制的惊骇。胤祺微挑了眉,斜靠在椅子里,含笑不急不缓地轻敲着扶手,原本的声音被他刻意压得神秘沙哑,竟仿佛忽然带了些飘忽又玄奥的力量:“你以为有些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却不知——除了你,这世上还有别的人能窥破这天机,能破了你设的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局……”

“你竟也已历过一世?!”

噶尔丹忽然开口,嗓音粗粝沙哑,停在耳朵里怪异得叫人背后发麻。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胤祺,半晌才仰天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本以为我噶尔丹死而复生重回当年,便能一展雄风破这死局,率我准格尔部的儿郎们踏平你大清国!却原来这轮回六道,不止我一人误入歧途……”

胤祺神色不动,淡然地望着下头那个狼狈至极的末路枭雄,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原来是个重生的。

前世始终是单身一人,演戏闲暇的大把时光都被用来刷论坛泡小说网,前影帝对重生的理解也十分深刻,甚至在他莫名其妙穿过来的第一年里,也正是靠着套用了重生的设定弄出来了个时灵时不灵的预知,救了几个人的命,却也把无辜躺枪的太子给彻底坑了进去——说起来,他到现在都始终没能闹明白,自家皇阿玛究竟是从哪儿看出自己知道太子会被废了这么刺激的情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