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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你有盆吗(40)+番外

“它——”

太子一时语塞,眼中竟带了些心虚的意味,半晌才轻咳了一声无奈道:“它自然是应该给父皇的——自打昔日母后离世,父皇的吃穿用度便管理的越发严格,下方所有上贡到父皇那里的贡品,都要派专人查验过后才可进宫,而我接管东宫之后,这件事便归到了我的管制之下。我有时便会以不合规制为由,私自做主拦下些东西,然后叫人偷偷送给你,谁知道这一次居然就这么准,正好就叫我给撞上了……”

“二哥……你这个算是以权谋私吗?”

虽然早就觉得自家二哥之前的那些个借口怎么都说不通,却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真相。穆羡鱼一时只觉头大如斗,扶着额哑然失笑道:“我从小就不是在皇宫里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那些东西也不过只是可有可无,没有就没有了,二哥又何必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是冒风险……我只是气不过罢了。”

太子摇了摇头低声应了一句,静默了片刻,才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极轻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不缺那些东西,我只是觉得——我心中始终过不去这一个坎儿。当初你初入宫时,他们肆意克扣你的吃穿用度,我那时候年纪尚小,一气之下去找父皇告状,可父皇却不过只是说了一句‘随他们去’。我当时就在想……既然随他们去,那自然也可以随着我来。既然父皇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克扣你的东西,那我便从这一路替我弟弟找回来——我弟弟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就要受这样的委屈?”

穆羡鱼静静听着他的话,神色未动,眼中却已有隐隐水色闪过。太子见他不语,目光止不住地微黯,却还是扶了他的肩缓声道:“三弟,你放心——那些东西被我拦下后,都是先入的太子府,就算有一天父皇真要追查,也与你毫无干系……”

“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非要把我说哭了才甘心?”

穆羡鱼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浅笑着摇了摇头,用力眨去了眼中湿意。望着面前的同胞兄长,清了清嗓子才又缓声道:“二哥,我不怕与你有干系——在那座深宫里面,我也只能与你一个人有干系……其实我原本打算的是不参与这一次的春猎,就躲在江南,任你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跟着你回京城去。谁知道你居然一下子就打出了这么一张牌来,就算我想要拒绝,只怕都再难张得开口……”

“三弟——春猎你确实还得回去。今年的春猎还有祭祖大典,这是正事,二哥就算再纵着你,也由不得你任性的。”

已经无数次被这个弟弟用这样以退为进的迂回手段逼得心软妥协,太子本能地警惕了起来。语气立时一变,沉吟片刻便又望向了一旁的墨止,决定先从看起来比较好哄的小家伙身上入手:“墨止,你们家小哥哥这一次回去是要办正事的,他只有回去了,才能解开那些谜团,知道他自己真正的身份。帮二哥劝劝他,二哥回头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墨止为难地回头望了望小哥哥,又望向面前的太子,只觉得还是头一回这样纠结不已。他能感觉得到太子哥哥是真心实意地在说这些话,却又不愿小哥哥为难,抿着嘴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觉得小哥哥开心要比什么都重要,摇了摇头轻声道:“京城里有很多人欺负小哥哥,小哥哥回去了就会不开心……”

“墨止墨止——先等一下。”

他的话还未完,穆羡鱼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按住了小家伙的肩,蹙了眉讶异地望向一脸诚恳的太子:“二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这一次回去就能知道我的身份——没有诓我?”

“我诓你做什么,二十年才有一次祭祖大典,你这一次不回去,就等着你四十来岁的时候再回去验明正身吧。”

太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敲了两下桌面,起身坐回了椅子里面:“不回去就算了——大不了哪天等天黑了,我就来把墨止偷走,看你跟不跟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端了盆就跑!(>д<)

第34章 贿赂了.

太子毕竟是微服来的这一处小院, 不能停留太久,眼看着外面天色已暗, 又交代了几句便起身打算离开。穆羡鱼吩咐既明把马牵了过来,领着墨止一起送了他一段,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说实话, 我还是觉得不放心——章家现在毕竟已经不干净了。二哥虽然贵为太子, 我们却依然不敢跟他们拼这一场鱼死网破……”

“我倒觉得其实不必太过担心,章家虽然蹊跷, 但做出这种事,却未必就是冲着我来的。”

太子思索着微微摇头, 缓声应了一句, 说出的话却叫穆羡鱼忍不住皱了眉, 扯着他的马缰截住了话头:“二哥, 被刺杀陷害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的多。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既然是贡品出事, 又怎么会不是冲着你?”

“那万一是冲着父皇呢?”

发觉自己的思路显然跟自家弟弟不在一条线上, 太子不由摇头失笑, 微挑了眉回了一句。穆羡鱼倒是从头到尾都不曾想过还有这一层, 被他问得一时语塞,顿了片刻才无奈道:“倒也不无可能……”

“三弟,这件事里面绝对还有更深的内.幕,绝不只是我们眼下看到的这样简单。”

太子索性住了步子,回身望向这个弟弟,耐心地缓声道:“我们细想, 若说后面的追杀加害是虎豹骑所谓也就罢了,可高家人就是再不动脑子,也不会真拿一架有着虎豹骑标识的攻城弩去轰你。这就意味着这背后定然还有另外一个主使之人,既要加害于你,又要趁此机会栽赃给老国公——你是为了追查茶饼的出处才会出京南下,那这个人与茶饼的事又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他究竟是冲着谁,伤了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这些我们都还全然不知道。”

“这一路上要害我的定然不是一路人,这个我也已然有所察觉。”

穆羡鱼点了点头,拢着身旁的小家伙,沉吟着缓声道:“老国公其实不是真想要我的性命,只是想逼着我离开京城,所以我一过了长江,虎豹骑的追杀就立即停手了。我原本以为攻城弩该是有人知道了老国公的计划,所以才想要浑水摸鱼,顺势栽赃给虎豹骑,可老国公的反应却又叫我有些动摇——他缄口不言,究竟是因为失职心中羞愧,所以不愿辩解,还是因为他其实知道那个下手的人是谁,所以有意回护?”

“你说得对——我竟从来都不曾想到过这一点……”

太子心中悚然微惊,心中蓦地闪过了个极模糊的念头,却还是不曾立时说出口。只是缓缓梳理着马鬃,若有所思地低声道:“假使这幕后有三拨人,一方是老国公,我们已然大致理清了他的目的和所作所为,一方是在茶饼上做手脚的人,还有一方是偷了这攻城弩的人。那么这三方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目的就是否是同一个,只怕就很值得商榷了——三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商量这么机密的事情,本身就有些不过脑子。”

穆羡鱼无奈一笑,不由分说地中断了这一场不合时宜的分析:“总归依我看来,这三方的利益和一旦得手的结果联系起来,无论伤了我还是茶饼事发,唯一的交集就是你。所以这种情形下你再回章家去,我终归还是难以放得下心的。”

“照这么说,你这一路都被人追杀暗害,现在毫无防备地住在这种地方,我还放不下心呢。”

太子抱着胳膊微挑了眉,无可奈何地回了一句,目光却忽然一亮,便生出了个折中的念头来:“既然这样,你们不如也不要住在这里了,直接跟我回章家去——你们能就近盯着我,我也能随时看着你,这不就没什么问题了么?”

“也好,总归我们也是要去章家的,早去晚去都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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