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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你有盆吗(25)+番外

迎上他眼中小心谨慎的神色,穆羡鱼却只是笃然一笑,不紧不慢地应了声:“我有个师叔在此间清修,既然到了此地,不好不上去拜见一二。你将我们送至山脚便可自行离去,我们会在寺中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你来接我们,去章家探探门路,记清了吗?”

“记清了记清了,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在这山底下等着您!”

赤风不迭点了头,吩咐车夫一路行至宝塔山底下,又亲自将三人送到了山门口处。才踏上了石阶半步,就有守山的沙弥立时上前拦住了几人,双掌合十略略俯身道:“几位施主,金水寺不见外人,宝塔山不接远客,还是请回罢。”

“我知贵寺规矩,只是我此来确有要事。”

穆羡鱼倒是丝毫不显意外,只是浅笑着应了一句,又冲着一旁的小家伙低声道:“墨止,先把扇子借先生一用,等到了寺里就还你,好不好?”

三人在来的路上便与赤风说了要改换身份,这一路已被这几人混乱的称呼绕的头昏脑涨,赤风也早已不再有心思多做追究。眼看着穆公子从那小少爷手里接过了一柄墨色折扇递给那沙弥,原本还奇怪这和尚要扇子又有什么用,却不料那小沙弥一见那扇子神色便不由微变。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交给了另一个沙弥送了上去,又冲着穆羡鱼恭敬合掌道:“原来是穆公子来了,快请上山——住持昨日便与我等交代了,却不知公子竟来的这么快。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眼睁睁看着这几人居然当真凭了把扇子就能进山入寺,赤风看得目瞪口呆,更是对几人的身份再无怀疑,不迭张罗着回去准备明日之事。三人随着引路的沙弥一路上山,墨止倒还好些,既明只觉心痒难耐,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少爷——那扇子怎么会这么好使,莫非您还与这里的住持有什么交情?”

“交情自然是有些。当年我年纪尚幼,有个路过的高僧见我根骨清奇——”

望着两人一脸好奇崇敬的神色,穆羡鱼的眼里却也多了些笑意,轻咳了一声正准备编故事,走在前头的小沙弥便忽然站定回身:“甥少爷,住持就在前面竹林中禅房等您——住持吩咐过了,您只能带着一个人进去,剩下的人我们会帮您照料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打脸来得太快!(* ̄︶ ̄)

第22章 相认了.

“罢了罢了,不逗你们两个了——这儿的住持是我舅舅,我这次下江南就是过来找他的。”

故事还没编出来就被拆了底,穆羡鱼不由无奈失笑,摇摇头坦白了一句,又拍了拍下意识就要哄墨止先跟着小和尚哥哥去玩儿的既明:“你先去和他们歇一歇,我带墨止进去给舅舅见一面,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少爷——说真的,我觉着自打小墨止来了之后,我的地位就好像越来越低了……”

没料到那个被抛下的居然是自己,既管家欲哭无泪地轻叹了口气,却也只好磨磨蹭蹭地转了身,跟着那两个沙弥一步一回头地去了偏厢歇下。穆羡鱼轻笑着摇了摇头,俯身望着今天仿佛尤其安静的小家伙,耐心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哥哥——”

墨止欲言又止地眨着眼睛,本能地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抿了抿唇望着面前的小沙弥,忽然就拉着穆羡鱼躲进了竹林里,踮着脚凑到了他耳旁:“那两个人,他们都是小蛇变的——我听说蛇会咬人,要离他们远一点才行!”

“怪不得……”

穆羡鱼却不见如何惊讶,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轻笑一声,单手拢住了小家伙,安抚地按了按他的肩:“不用担心,等我们进去了,里面的妖怪可能会更多——我先前还一直不信,只当我舅舅是说来唬我的。如今看来,我小时候听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山野诡谈,怕是有不少其实都是真的才是。”

“小花妖,我们还不曾怕你开花,你倒怕起我们咬人来了。”

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可那小沙弥的妖力却也不弱,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开口,俨然已尽数听清了他们两个的话:“无论是妖是人,果然都对我们蛇妖有偏见——咬人的那都是毒蛇,像我们这种菜青蛇,连毒液都没有,哪有化了形还会无聊到跑去咬人的?”

“小青,不要吓唬他们了,快叫他们进来罢。”

众人闻声看去,竹林中便转出来了个中年僧人,眉眼温润含笑精光内敛,看面相果然与穆羡鱼颇有几分相似。

被唤作“小青”的沙弥俯首应了声是,双掌合十向后退开,又从衣服下摆偷偷探出了个尾巴尖来,挑衅地冲着墨止晃了两晃。小花妖却也不甘示弱,从袖子里抽出了根白芷的枝条,不由分说地往竹林里头一插,才得意地朝着小青挥了挥手,快步跟着小哥哥跑进了禅房。

“没想到小青居然是条雄蛇……舅舅,您不会真把白娘子给压在了宝塔山底下吧?”

直到这时候,穆羡鱼才真正想通了十九先生为什么会说那一场《白蛇传》是特意讲给自己听的。望着这个只在幼时见过几面便不知所踪的舅舅,便不由生出了些好奇来,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

前面的住持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在蒲团上坐下:“我若是真有那份闲情逸致,就该先把那个老妖怪压在山下。整日里四处游荡着败坏我的名声——要不是那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至于把小青扔在我这里,陪着我青灯古佛的念经烧香么?”

“实在想不到这些竟都是真的。我小时候听舅舅讲起这些事,还当只是神话怪谈,从不曾当真过。”

穆羡鱼不由摇头浅笑,望向一旁仍难掩紧张的小花妖,便含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抚道:“不用害怕,这是舅舅,舅舅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小花妖眨了眨眼睛,抬了头仔细思索了半晌,才终于恍然了小哥哥这是要带着自己见家长,目光便倏的亮了起来,脸上也不由泛起了些淡淡血色。手足无措的起了身,回忆着方才那只蛇妖的动作,双掌合十规规矩矩地冲着面前的住持拜了下去:“舅舅好——我叫墨止,是,是先生的学生……”

“其实我的法号是云水……罢了,你就随着小鱼叫我舅舅倒也无妨。”

住持一望这两个后辈的神情,便已隐约猜出了端倪。却也不戳穿他口中欲盖弥彰的称呼。只是淡淡笑着应了声,又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小小年纪就成了精的小花妖,打趣地轻笑道:“你叫他先生,那你们家先生又该怎么办?”

“舅舅认识我家先生吗?我一直想找到他!”

墨止的目光忽然一亮,他一直想要找到原先谷里把他们种下去的那一位先生,问清楚接下去的修炼方法究竟是什么,可无论到了哪里都找不到。听到面前这位看上去就很厉害的舅舅忽然提起,便觉又生出了些微弱的希望来,期待地仰头望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消息。

迎上小家伙晶亮的目光,住持却只是淡淡一笑,点点头不急不缓道:“我自然认识他,却不知道他现在又到了哪里去——他是不会在江南过冬的,说这里冬日太冷,了无意趣。依照惯例,他此时还在京城的可能性倒是居多,你们来时不曾见过他么?”

“我不知道先生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等我修炼成人,先生就已经不见了……”

小花妖局促地抿了抿嘴,失落地低了头,就被穆羡鱼抬手拉到了身旁,耐心地轻轻抚了两下脊背:“舅舅,您怎么会知道墨止家的先生是谁,莫非您连墨止都曾经见过么?”

“我倒是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朵小白芷花,我们还为他化形之后究竟是男是女争了三天三夜。我押的是男孩子,他家先生非说会是个小姑娘,不然不会命中同你有缘,我说他看书看得太少,他还偏偏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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