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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39)

周高氏却叹起气来:“说来你哥哥真是少了点运道。上学上学是这样,做生意又少了口气。他一个文曲星就不该折腾,早应该再考一年去上大学。”

周秋萍感觉阿妈越说越没边了,过继儿子就这么香?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要继续无脑吹。呵,张口就是上大学。

“你当我张嘴就来?”周高氏瞪眼睛,“良彬当初考上大学了,全公社独一份,整个县里都没几个。”

“啊?”周秋萍大吃一惊,“真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考上了怎么不去上?没钱交学费?不可能,现在上大学不要钱,国家还发补贴呢。人家都能把补贴寄回家。”

“嗐,倒霉催的。他那会儿谈了个知青朋友,两人一道考上的大学。你说良彬就算是一家泥腿子,他上了大学不也是国家干部,将来吃的是皇粮嚒。女的家里凭什么嫌弃?好家伙,这家人霸道呢,看不上女婿一拍两散也就算了,还动手脚非让他政审不过,连大学都没上成。真是缺德冒烟的。我倒奇怪他们家女儿是什么金枝玉叶,嫁了主席当皇后了?”

周秋萍听得目瞪口袋,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哥哥居然还要这段前程往事。

七十年代末的大学生啊,那当真是鲤鱼跃龙门般的存在了。过激点儿讲,那女知青家里不是毁了他的大学梦,而是毁了他们一家的未来。

难怪周良彬后来肯从老家过来记在阿爹阿妈名下。

“不对啊。”周秋萍猛然回过神来,“他家不是穷得叮当响,祖祖辈辈的贫民嚒,政审怎么会不过?”

“嗐。”周高氏今天的叹气声是没停下来的时候了,“就是因为他家穷,一家人等饭吃,他被逼得没办法偷偷跟下放到他们村的知青合伙倒腾小生意,卖红糖和挂面。结果割资本主义尾巴,那些知青都是城里来的,家里有门道,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什么罪过全推到他身上。他就叫他们公社农场抓去劳改了两年。”

周秋萍皱眉毛:“那也不对,这种公社农场劳改不上档案的。你忘了,我们中学教数学的陶老师就是从农场直接转到学校,后来考大学走了,也没政审不过啊。”

周高氏叹气声更大了:“所以说女方家里玩鬼。人家是大干部,嘴巴一张就能断人一生的活路。”

周秋萍倒没话回阿妈了。她活了一辈子,荒唐事看多了。有的时候,贱民如蝼蚁,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周高氏觑她的神色,趁机夹带私货:“你哥哥也不容易,你以后放软和点。兄妹齐心,你在婆家才能站直腰杆子。没娘家兄弟撑腰,女的上哪儿都要被欺负。”

周秋萍瞬间没好气,直接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废话都懒得再搭理一声。

当妈的人在后面唉声叹气,女儿现在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的。等再过几年她就晓得厉害了,离婚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会有好日子过?做梦吧!

她追着女儿问:“还抓不抓知了猴?”

眼下这时间点要在农村,家家户户没事的早睡觉了。可县城不同,街上还热闹的跟赶集似的。

巷子口路灯亮着,照得树干上的知了猴都泛着幽光。刚抓干净的知了猴,居然又从土里钻出来了。

周秋萍咬牙:“抓,三斤十块钱呢。”

小女儿星星白天睡的时间长,这会儿倒精神,躺在箩筐里,头上盖着纱布都拦不住她咿咿呀呀。

大女儿青青却到了睡觉的点,一边看着妹妹一边打呵欠。

周秋萍又抓了一个小时的知了猴,看大女儿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不由得心疼:“阿妈,你带她们回去睡觉吧。”

“那你呢?”

“不抓了,学生下晚自习了。”

周高氏赶紧将剩下的塑料袋都解开。这回不用女儿讲,她也知道得藏好了她们的挣钱密码。卫校的学生多聪明啊,叫这帮娃娃学去了,哪有她们的事。

周高氏庆幸:“得亏他们不抓知了猴。这些娃娃真不差钱,就在手边的钱也不挣。要放在我们村,随便哪个都要抓了卖个三五毛也好啊。也是,人家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大几十块钱拿着,旱涝保收,多畅快。”

话说出口,她又有些糊涂。要说几十块,她跟女儿今晚抓的知了猴都要卖到九十块钱了,比人家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周秋萍笑道:“人家是该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刻苦学习知识,多好啊。”

她说的真情实感,听的周高氏都惊讶:“人家学不学关你什么事?”

周秋萍振振有词:“他们学的好,将来进医院水平就高。我要是生病了,碰上水平高的医生护士,我当然高兴。”

周高氏被气乐了:“不相干的人你倒是上心的很。真正要上心的,你却头都不肯低一下。你眼睛好会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