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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长家的小保姆(85)

作者: 范家庆 阅读记录

警察离开以后,一批记者蜂拥而上,又是拍录像又是提问题。小旅店的老板开始发愁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旅店,昨天是警察在这里抓瘾君子,今天又是死了一个小姑娘。接连两天又是上电视又是上报纸,小旅店的知名度是大大提高了,可是往后他的生意怎么做呢?

警察把穷花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这使穷花之死扑朔迷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排除了死者食物中毒、外伤、窒息等种种可能之后,又做了铊中毒、硒中毒、毒鼠强等几类毒性测试,依然没有结果。最终尸检结论是:因为注射过量胰岛素导致心肌梗死。警察们的首要目标是确定死者的身份,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穷花的遗物身份证上。

大春小区的值班室的电话响了,正巧大春在班。大春接完警察的电话,立刻在小区里找到桂香,俩人打车赶往市公安局的刑侦处。在公安局的法医中心,他们见到了穷花。桂香看到穷花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一下子瘫倒在地。大春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忍不住泪水哗哗直流。他们想多看穷花几眼,可是又受不了这凄楚场面的打击,大春抱起桂香出了法医中心的解剖室。

警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以后,对大春作了详细的询问。大春把穷花来本市以后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他还把穷花在做保姆期间记黑账的事和盘托出,还说了徐沈平诱奸穷花,致使穷花怀孕、打胎的经过,最后说了穷花要挟徐沈平,为父亲吴解放筹钱买药的计划。警方为大春作了询问笔录,并让他在笔录上签名、按手印。他们告诉大春,在穷花案子结案以后,他们可以来认领穷花的遗体,去办理后事。

警方从大春这里获得了重大线索,确定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是徐沈平,可是接下来几天的调查,证明徐沈平有充分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徐沈平不是凶手。究竟是谁给穷花注射了胰岛素,一时很难确认。因为胰岛素是非处方药物,人人都能轻易购到,小旅馆人员复杂、流动性很大,要进行大量的刑侦调查以后,才能找出凶手。最终找出凶手绳之以法,是下一部侦破小说的内容,但是穷花留下来的小本子,因为涉及市内高官,直接送到了中央最高人民检察院。由于案情重大,高检和中纪委立即组织专案组进行调查取证。在市委和市纪委的有力配合下,以组织部长徐文俊为首的一批贪官落入法网。中国的贪官有点像恐龙的化石,一挖往往挖出一窝。从徐文俊开始,章建国、徐沈平、沈彩虹、王悍东、韩跃进、刘连生依次被“双规”。因为案子正在继续侦查之中,无法知道进一步的详情。据说王悍东在“双规”期间,曾经要检举揭发徐文俊的罪行,为自己争取立功的表现。他的炮弹来自穷花和颜丽向他的告密。此举效果如何?暂时仍是无法得知,所有谜底都要等到公开宣判才会揭晓。

徐文俊被“双规”后不久,市委随即召集了市级高官会议,在会上严肃宣布执行中纪委《关于给予徐文俊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的决定》。参加会议的为现任所有的市级官员和曾任正市级的退休官员。市委李书记在会上讲话:“严肃查处徐文俊受贿案是我市反腐败斗争深入的表现,是中国共产党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宗旨的需要,反映了党从严治党、保持自身廉洁的决心。全市的党政干部都要引以为鉴。任何党政干部不论职务多高,不论出身多好,不论过去有什么功劳,只要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出了偏差,在思想上做了名利、地位、金钱、美色的俘虏,就会经不起长期掌权和市场经济的考验,就会经不起各种腐朽思想和事物的腐蚀,就难免掉入腐化、腐败的泥潭。我们要把思想统一到中央、中纪委的决定上来,提高广大干部反腐倡廉的自觉性,维护好干部队伍的稳定,维护好全市改革发展的大局。让全体干部、全体干部家属和领导干部身边的工作人员,看清道路、算清得失,警钟长鸣,自律、自省、自警、自戒,共同筑起反腐倡廉的铁壁铜墙。市级领导干部尤其要带头自律,信守承诺,做反腐倡廉的表率。”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小保姆最后的敲诈(2)

第二十一章 小保姆最后的敲诈(2)

晚上穷花在外面小摊子上吃了一盒五块钱的盒饭,然后在七点钟到了大春的地下室房间。一个多月没见,大春看穷花反而觉得她胖了一些。大春首先问了靠山村里的情况,得知自己父母亲身体安康也放下了心。他又问了吴解放和金花的情况,穷花一一说了,接下来自然要谈到穷花这次回来的目的。穷花说,她爹的药大约还可以维持半个多月,如果现有的药吃完后不能继续服药,刚换的肾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极有可能要坏死。所以她这次回来为爹买药是刻不容缓的急事,但是比买药更急的事是弄到买药的钱。按她爹最低的维持用药量计算,也就是现在用药量的一半,每个月的药费大约需要四千块钱左右。如果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她就是东拼西凑也许能够应付,可是这几种药是终生要吃的。她爹活一年就要五万块,十年要五十万,如果再活二十年呢?不是要一百万吗?假如咱能卖身救爹,咱也愿意,可是有谁愿意出一百万来买咱呀?说着说着穷花失声痛哭起来。

桂香听穷花说到伤心处,也陪她一起掉泪。她见穷花伤心欲绝,就拿了毛巾打了水,让穷花先洗个脸。大春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咱们命里是个穷命也就罢了,咱叔咋又摊上这个怪病呢?老人们不是都说穷人命贱穷人命硬吗?咱叔的命为啥不硬呢?”

桂香等穷花洗过脸后,就着现成的水也把脸擦了一把:“你讲这些废话管什么用?发几句牢骚病就好啦?现实的问题是钱!大家想想办法能凑多少钱出来,算算买药能撑几个月,这才是正经事!”

大春让桂香抢白了几句,但是他觉得桂香说得在理,也就没再多说话。仨人一起不做声了。大春终于忍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穷花,你这次带了多少钱来的?”

“咱这次出来没带钱,咱出来前把钱全部留给了爹。到了城里以后,咱把银行卡上的钱全取了,总共有二千九百块,再多要一分钱也没有了。”

大春又问桂香:“你想想看,咱们能凑多少钱出来?”

桂香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几秒钟:“最多只有两千块机动的钱。这原本是留着今年春节我回一趟贵州的钱。现在救人要紧,拿出来先救个急吧!”

大春在心里算了一下:“咱们把两边的钱加在一起,至少可以买上一个月用的药。先把这一个月对付过去,咱们下面接下来再想办法。”

桂香说:“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好想?你真还有什么好办法,为什么现在不说出来?还要留到以后再说?”

“你今天怎么尽在抬杠?咱的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到什么山打什么柴。现在你有更好的办法?”

“不是我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是要你想想,如果一个月以后你想不出办法来怎么办?现在不想想,到一个月后再想就太迟了!”

穷花见大春两口子为她爹的事争执起来,心里更加难受:“大春哥,你俩都别说了,桂香说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一个月后没钱再买药,这一个月的药买回去,意义也不是很大,最多让咱爹多活几天,咱爹终究逃不过一死。”

大春反问穷花:“照你的意思这回药不买啦?”

“这次咱回来就是买药的。药咋会不买?既然这回的药买了,下面的药还要继续买!”

“买药的钱咋整?”

“咱还要找徐家要钱!”

大春听到穷花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穷花,你在说梦话吧!徐家已经把你赶出门了,他们还会再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