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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长家的小保姆(42)

作者: 范家庆 阅读记录

王悍东的消息来源是伍文龙的女儿伍小娜。伍小娜在一条闹中取静的小马路上,开了一家名为“听雨轩”的饭店。因为“听雨轩”是市委书记女儿开的饭店,所以酒香不怕巷子深,听雨轩饭店不用做广告也是天天高朋满座。这条小马路由此也逐渐繁华热闹起来。有眼光的商人在“听雨轩”的左右隔壁,先后开起了茶楼、洗脚房、洗头房、桑拿浴、咖啡局等配套设施,他们沾了听雨轩饭店的光,生意都很红火。有钱大家赚,自然皆大欢喜。

听雨轩饭店有三点与众不同:一是菜价特高。因为国家完全放开饭菜定价,只要是明码标价,再贵也是合法。二是基本上全是公款消费。三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消费者投诉。每当逢年过节,“听雨轩”的人气就特旺。虽然饭店未见就餐人数陡然地增加,但是营业收入却是火箭式地暴增,人民币像夏天的山洪暴发,汹涌而来。饭店经营手段众多,现在仅举一例。某单位以员工聚餐的名义,在听雨轩饭店订上五十桌宴席,每桌按听雨轩饭店的中档标准两千元计算,总价十万元。奇怪的是订餐单位开了发票付了款,到了用餐的时候不见有人前来用餐。这样的怪事单位不提,饭店不催,工商不问,税务不查,这笔糊涂账只有伍文龙心里清楚。他只要让女儿查看一下发票上的抬头和金额,谁送的钱和送了多少钱统统清清楚楚。如果伍文龙能够这样细水长流,一辈子的油水也不在小数,足够一生的荣华富贵。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以后又惹出了其他的敛财事端,最终未得善果,此是后话。

王悍东在吃饭地点上公私分明。私底下情人幽会到大富豪、松鹤楼、假日酒店等几家,凡是公务接待,经常光顾听雨轩饭店。昨天王悍东在听雨轩饭店吃饭,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饭店老板伍小娜到包间来给王悍东敬酒。饭店老板为了笼络感情,有向饭店的老顾客敬酒的惯例。可是伍小娜今天的敬酒词可不一般:“王行长,听说你不久要高升到西部去当行长啦?今后光顾小店的机会就不多了。我今天先敬你一杯,算是提前为你饯行。我先干为敬。”

伍小娜张开樱桃小口,把一杯酒抿入嘴里,慢慢地咽了下去,动作老练而又不失优雅。

王悍东为了不在女士面前丢面子,把面前的酒杯也端了起来:“伍总经理如此念旧,我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说我要去西边当行长的消息,可能不够准确。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吧?”

伍小娜似乎胸有成竹:“消息的来源是大道或者是小道无关紧要,这消息总不见得是空穴来风吧?”

伍小娜的话击中了王悍东的七寸,他心头一震,自忖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怎么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伍总经理神通广大,谁不知道你有通天本领。我十分佩服。不过你的这条消息还是错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伍小娜诡异地一笑:“我的消息准确不准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嘿嘿!”

伍小娜的一笑使王悍东的心头发毛了。银行实行的是垂直领导,人事安排也不归地方上管。市委书记关心起他的去向问题,这背后一定另有文章。

他匆匆忙忙吃完饭,回家细想有何应对良策。王悍东想了一夜,只得出一个结论:问题还是出在上回的贷款上。他当时没给伍文龙面子,伍文龙现在要出招报复他。为了挽回局面,他只能请一个中间人出来打圆场。王悍东想到的这个人是章建国。因为章建国在以往的市一级公路建设和即将开始的高速公路建设等事情中,都和市里有着密切的关系,和伍文龙打过好几次交道,听说俩人关系还不错。

章建国听王悍东叙说了事情的原委,认为事情可能没有王悍东想的那么糟。王悍东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杯弓蛇影。不过章建国还是答应了王悍东的要求,明天约请伍文龙出来谈谈,打探一下他是什么意思,等摸清了伍文龙的底细以后,俩人再作定夺。不过无论伍文龙的想法如何,章建国也认为王悍东的事情拖不得了。章建国也巴不得王悍东早点找个窝安顿下来,免得他再打调进市交通局的主意。

王悍东走了。他回去静候章建国的回音。

正文 第十六章 书记和行长的博弈

第十六章 书记和行长的博弈

琼花见过大春后的第三天下午,大春主动打来了电话。按惯例琼花是每周的周一打电话给大春报个平安,没有重要的事情,大春绝不会给她打电话。琼花在电话里听到是大春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心头。果然不出琼花所料,大春在电话里说,他爹在来信中提到琼花的爹现在病得不轻。原先只是以为他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也属正常,可是最近发现了新的情况,解放叔常常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便血,他到区医院的消化科看过,吃了些药后病情未见好转,后来逐渐面色泛黄、双腿有些浮肿、没有胃口,不知道是生了什么怪病。

琼花听到爹生了怪病的消息,一下子慌了神:“大春哥,那咋办呢?咱请假回家去看咱爹?”

大春在电话另一头说:“你回去看也不管用。医生没能看出来是啥病,你回家能看出个啥?咱们老家的医疗条件差、医疗水平低,不如让咱爹把解放叔的病历先寄来,咱们拿到本市的大医院找专家瞧瞧,看看究竟是啥病再说。”

琼花自己拿不出什么好主意,觉得眼前也只能如此:“大春哥,就按你的意见办吧!咱爹现在治病一定需要钱,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咱这里来一下,代咱寄点钱回去?”

大春说他可以找人代个班,出来个把小时没问题。琼花就和大春约定,半小时以后在11路车的海宁路站见面。琼花不敢把大春带到徐文俊家。沈彩虹以前给她立下了规矩,不准她带外人进门。

琼花挂上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她把自己的全部财产拿出来清点一遍。琼花的财产十分有限,清理过程简单:她把以前所剩无几的零钱留下来,拿上三天前领的八百块钱工钱和王悍东给的银行借记卡,准备等会儿全部交给大春。琼花做完了这些准备后,到客厅里看看钟,整个清理过程只用了三分钟时间。她无心再做什么事了,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来回转了几圈,又喝了几口水,尽管和大春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还是决定马上去公交车站等大春,仿佛这样做她的内心会好受一些似的。

琼花在公交车站台上眼巴巴地看着一辆辆公交车驶近、停靠、离去,直至她数到第九辆公交车,才终于看到大春熟悉的身影。琼花此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连忙迎了上去。没等琼花走近大春,她相隔老远就发现了大春惊讶的目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春见到琼花的第一个感觉是怀疑,第二个感觉是吃惊,第三个感觉是困惑。大春看见走近来的琼花,首先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向自己走过来的这位时尚的小姐是琼花吗?等这位时尚小姐走近了,大春看清了面前站着的这位小姐,千真万确是靠山村的琼花,此时大春的怀疑变成了惊讶,惊讶过后接踵而来的是困惑:琼花怎么了?

大春说:“琼花,你这几天的变化真大,咱简直快认不出你了,咋搞得这样?”

琼花此时顾不上大春的疑问:“大春哥,咱爹的病新生叔在信上还说了啥?”

“信上写的也就咱在电话里说的那么多。现在咱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咱爹把解放叔的病历寄来以后,先找医院的专家问问,再说下面咋办。”大春转而问琼花,“你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时髦的衣服?头发咋也整成这样?你把工钱都用在这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