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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记(57)

作者: 痴娘 阅读记录

一个月后,庾深可能自己想明白了,主动登门,向王峙道出实情。

云阳亭主,同样送了庾深一套酒具。

与送王峙前后差不到一个月,先送庾深,后送王峙。

彼时庾深随叔父在庐江郡,云阳亭主不辞辛劳,从建康乘舟换马,赶到庐江,亲手将酒具送给庾深,同样是玉壶酒盏,檀盒锦布,皆按庾深喜好打造。

庾深以为亭主对自己有情。

与王峙的感动不同,庾深是激动,激动自己的单相思得到了回应。

他以为是两情相悦,从庐江回来,云阳亭主向王峙表露心迹的那场宴会,庾深后半场赶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亭主还让庾深护送她回去。

庾深真送了。

王峙与庾深,两位挚友,互对日子和亭主言行,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们没有揭穿云阳亭主,而是默默观察,之后,云阳亭主继续今天对王峙好,明日又对庾深好。而且两人发现,她后日还对别的郎君好。

酒具不止两套。

王峙便看清了。

云阳亭主对他上心,对庾深夜上心。对千千万万个郎君都上心。

但她没有情的。

最终,倾心于谁,选择了谁,只不过是选择了最合适的阶梯。

最让王峙叹为观止之处,是云阳亭主纵然选择了最优人选,却仍不会对其他郎君恶语相向,仍温柔款款,藕断丝连。

她给自己留着退路呢!

王峙看清了云阳亭主为人,便不再主动与她往来。亭主找他,也是能避则避。

渐渐的,她找他也少了,只是总给他寄信,没有回信仍寄。

而庾深已经动了情,陷了心,纵然知道云阳亭主的一切,却仍然没有王峙,与云阳亭主断绝往来。

她求他,他还是会答应。

她冷淡他,他朝思暮想。

庾深成了云阳亭主的风筝,她勾勾手指头,他就被收回来。

到后来,遍体鳞伤。

在王峙的帮助下,庾深终于不再欺骗自己,对云阳亭主冷却热肠。

因为情伤,庾深那几年流连过两三位花魁,建康城里落下风流名。

王峙想到这,对待云阳亭主愈发冷面冷声:“嗯,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了。亭主还请尽快归家,免叫王爷忧心。”

话音未落,就已果决起身。

“唉!”云阳亭主抬手,欲扯住王峙的袍子,却扑了个空。

她垂眸委屈道:“我们才见面,你就要赶我走?”

王峙头也不回,深吸一口:“亭主,本官是有家室的人,还请亭主自重,不要误本官清誉。”

云阳亭主一怔,而后重笑开去:“不该是我的清誉更重要么?”她又问他,“你说,要是父王和丞相知道我们独处一室,会怎样?”

王峙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云阳亭主,再掩不住厌恶,“我不知道落花是真有意还是假有意,但只知道,流水无情。”

云阳亭主笑了笑,轻道:“你家娘子现无所出,而人生,如此漫长!”

续弦、平妻,改妻为妾,这世上很多事都有可能发生。王家又不是没出过合离再尚公主的事。

王峙也可尚王女。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王峙,他想砸东西或者拔剑了,但修养不断提醒他,不可对女流之辈动粗。

王峙思忖片刻,道:“当年你对庾兄的所作所为,我全都知道。我俩一直是通气的。”

云阳亭主瞬间僵住,动人的脸蛋渐渐失了血色。她是有负庾深,但以为所有一切,都是分线知情,每一位郎君,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云阳亭主心里有些慌,而王峙则趁着她失神的机会,快步离开。

云阳亭主回过神来,再见不到王峙。

知道以后见狼君愈发难了,她对着无人处,目光露出凶狠。

亭主这回回来,其实是带了仆从的。堂堂王女,迢迢奔赴,岂会孤身一人?

这个王峙也能猜到,但他懒得去揭穿,与亭主愈少纠葛愈好。

云阳亭主,在只身赴朱府时,安排了仆从去郡守府传话。

传什么呢?

谎报王峙抓捕凶犯受到重伤,奄奄一息。弥留之际执念要见夫人一面。

然后引裴爱来衙门,目睹亭主和王峙独处厢房。

这个算计,本来是很好的,可惜王峙大敞房门,亮堂无比。

而郡守府那边,据说门童进去报了,裴夫人却久唤不醒——云阳亭主不知道原委。裴爱一开始是等王峙的,熬到丑时,上下眼皮打架,用手撑都撑不住,身旁又找不到木棍儿,控制不住,昏沉睡去。

她睡觉都睡很死,仆从在房外敲门,哪听得到。

因此错过,令云阳亭主浪费了一场戏。

云阳亭主听仆从禀报,越听牙越痒,王峙选择别人就算了,怎么一个小户贪睡女郎,都要比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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