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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记(44)

作者: 痴娘 阅读记录

据说,侍郎王递去了堂上,对妻子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且痛心疾首,在堂上嚷着要罪己。

严幼妃却是披头散发冷笑,咬王递道:“我俩本是合作夫妻,各有所谋。这事你也参与,我要我儿荣华,你要老太婆生不如死!”

王递矢口否认,斥责妻子失心疯。

严幼妃却咬得紧紧的:“你恨你祖母,却也有血脉相连,下不去手。便想去这个办法,叫我去买百足之虫,让老太婆也尝尝你娘当年的煎熬,以此解恨!”

王递再次否认。

最后定了严幼妃主谋,王峤参与。判了严幼妃三日后车裂伏法,王峤则是流放远疆。

王峙听完,胸脯起伏。此事他从头查到尾,有一说一,王峤并未参与,怎么忽然将罪加到无罪人头上?

还有平康公主呢!她有另一种谋害之心,怎地却置身事外,不受审判?

王峙道:“我要去找阿翁。”

裴爱闻声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去,王峙却狠狠一甩,快步出房。

这回裴爱跑出去追他。

第21章

追不上。

王峙仍往湖边走,回廊曲折,上回的仆从听命,竟真买了一批新的天鹅。每个都小小一只,成排从水面游过,引起一道涟漪。

他去到书房门前,叩门启声,内里无人应答。

王峙再禀一次:“阿翁,孙儿峙求见。”

仍无回应。

王峙索性站起来,挽起纱帘自个冲进去了。

里头空无一人。

王崇不在书房中。

他去哪了?

王峙出了书房往后转,逢人便问。裴爱这时才追到书房,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好在门帘挽起,她蹑手蹑脚扒着门偷瞄——没人。

裴爱便赌一把,左转顺路去找王峙。

两人就这样互相碰不到了。

王峙右去,打听好久,得知王崇在闲斋静坐,他就赶往闲斋处。

路上要经过一段陡路,上坡又下坡。上坡费力,他走得快,下坡省力,他走得更快,快至平地时,瞧见一少年郎君,一身月白长袍,比王峙还气势汹汹,从左往右横走。

正是王递和严幼妃的儿子王屹。

案子里断,王屹年幼,与他无关。

王峙断定,王屹定也是为这案子奔走。

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叫住他还是不叫他。

王屹却已听见动静,侧首朝王峙望来。少年郎君面目平静,独一双大眼,并未瞪大,而是稍稍眯起,下露眼白,眸子沉色,是王峙从未见过的可怖。

像一只受伤蛰伏,打算等待时机报仇的豹子,又似乌云铺天而来,压住整座王宅上方的天空,甚至压住整座建康城,叫人呼吸困难,透不过气。

王屹肖像王递,王峙心里突然就冒出个年头:严幼妃控诉王递,说他小小年纪,亲眼目睹阿娘被驱,从此恨上了萧老夫人。如果严幼妃所诉是真,那今日王屹,是否是一双与阿父一样的眼?

王峙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屹却缓缓收回目光,仿佛没有看见王峙一样,快步远走了。

王峙攥了攥拳,重新往闲斋去。

闲斋不大,全用竹搭成,门口守着两个老仆——都是多年跟随王崇的手下。

见王峙来,两老仆将他一拦。

王峙只好躬身禀道:“阿翁,孙儿峙求见。”

里面仍旧没有回应。

王峙抬头,问两仆:“阿翁是不是在里面?”

“回郎君,丞相正在更衣。”

王峙负手,那他就在这里等着。

仆从见王峙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低头告知:“丞相说今日不见外人。”

王峙立刻怒起来:“我也算外人?”

仆从要阻,他竟运起内力推开二仆,闯入斋内。

里头王崇盘膝闭目,衣冠整洁,王峙见状,哼哼两声。

阿翁又骗他。

王崇缓缓睁开眼睛。

二仆见状,立刻退出斋外,并将周围清理干净,以免有人偷听。

王峙听得没动静了,这才质问王崇:“为何递叔无罪?”

王崇坐定,不紧不慢答道:“因为有人保他。”

王峙又问:“为何公主无罪。”

“因为有人保她。”

“那又为何符宝有罪?”王峙声渐高亢,符宝是王峤的小名。

王崇淡淡看着他,一点也不激动:“你不是同他恩断义绝了么?”

王峙心中本来猜到,却不敢确认。这会王王崇反问,他仍是颤了好一阵,才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上,王峤没有罪,但祖父要找他算错配的帐。

算错配吗?

王峙道:“阿翁,此一事彼一事,就事论事,岂能以私断公?”

王崇沉默良久。

王峙道:“孙儿心中的阿翁,不是这个样子。”

王崇闻言淡笑,突然抬手,捂了捂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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