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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191)

作者: 何处东洲 阅读记录

原辞声哑然。从他打开那个随身听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只有不甘,只有嫉妒,负面的感情如同暗物质,吞噬理智,蒙蔽心灵,他怎么会愿意分出一点心神,去倾听甚至辨别里面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停地否认,没有余地,不给让步,一如当初他从来没有想过,何惊年或许真的爱他的可能。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付出爱,得到爱,期望被谁用爱回应。只有他,是这千千万万人中的例外。不会爱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不会被爱。

或者说,不值得被爱。

握着那个随身听,他翻来覆去听了一夜。听的时候,他整个人怕冷似地抖,因为他怕,怕自己想起关于这个随身听记忆,怕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怕被证实自己从最开始就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坏结局。

他很无助,很迷茫,很希望有谁来帮帮他,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办。就算从前被原正业熬鹰似地折磨,他也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绝望的心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离开了,回川源市,去恩慈福利院。

院长见到他,大吃一惊,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形容憔悴的苍白男人,竟是之前那个衣衫楚楚、充满上位者压迫感的原董事长。

“帮我查一件事。”

他一张口一抬眸,院长简直有点骇住了。两个眼眶深陷成坑,嵌着布满红血丝的绿眼珠,声音又哑又刺,像指甲挠刮长满铁锈的门,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宛然便是个棺木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没、没问题,请问您想了解什么?”

“十几年前,已故的知名珠宝设计师谢丽思,是不是曾经来这儿做过捐助?”

院长愣了愣,“您……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让人去查档案。”

在等待的时间里,原辞声走到窗边,望着恩慈福利院改造后被修复保存下来的老建筑,试图唤起一星半点的记忆。母亲在她短暂的一生里,在许多地方做了许多善事,也经常带他去那些地方,过一过不同的生活。他想自己是不是曾经也来这儿,是不是在这里,和何惊年相遇。

他拼命努力,却是徒劳。少年时的记忆一直被他刻意遗忘,幸福时回忆痛苦更幸福,反之亦然。

大概,自己真的一直在做梦,他情愿是梦。

画册上根本没有那两行字,是他的幻觉。随身听里根本没有声音,是他的幻觉。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

此刻,他也不在恩慈福利院,梦醒后,他会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坛的圣坛上,六月的婚礼,新郎幸福、新娘快乐。牧师问他,你是否愿意何惊年成为你的妻子,与他缔结婚约?这时,自己一定要握住何惊年颤抖的手,让他不要害怕,不要紧张,这场婚礼不是商业作秀,是真心实意。

然后,看着何惊年的眼睛,说:

我一直都愿意。

“原董……”院长进来了,满脸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查到您说的捐助的事。”

原辞声默了默,“确定么?”

院长尴尬地搓手,“您记不记得,之前您让金秘书拿过一份在这儿进出过的孩子的名单,还让我们把那几年的记录全部从档案上剔除?”

原辞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那几年的档案是彻底空白的,您说的那次捐助,有可能就是在那几年里发生的事……”

“这样。”原辞声点点头,起身出去。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恩慈福利院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看见,孩子们在活动区里开心地玩闹着,五彩缤纷的游乐设施,映衬着一张张稚嫩的笑脸。他在想,那些欢笑着的孩子里面,是不是也会有何惊年。他是比较喜欢玩滑滑梯,还是更喜欢荡秋千呢?会不会也和那些淘气的孩子一样,在沙坑里闹得满身都是沙子呢?

“原辞声!”

他想得出神,也没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原辞声,站住!”

声音又大了些,他还是拖着脚步慢慢地走,毫无反应。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这才木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哑声问:“是你?”

沈棠风被他脸上那副平静又疯癫的神气惊了惊,一把抓住他胳膊,“年年怎么样了?”

原辞声掀起眼皮,“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你。”沈棠风答得干脆。守株待兔,他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原辞声身形有一瞬凝滞,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你知道。”

“你把年年送回来,他应该在他真正的亲人身边,而不是你。”

“我不是在跟你交易。”

“一样。”沈棠风薄唇冷冷一勾,“廖、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