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176)

作者: 何处东洲 阅读记录

顿时,那双绿眼睛里逼射出恶犬一般的凶光。

“你觉得我在故意破坏你的婚礼是吗?”他低吼,一把握住沈棠风的腕骨,攥得骨节咔吧作响。“你以为,我在为年年的事报复你对吗?我告诉你,你不配。你算什么东西,一条恩将仇报的野狗而已!”

“闭嘴!”沈棠风浑身充满了暴戾,坚硬的拳头雨点一般往原辞声身上招呼过去。“我是野狗你是什么?不也是原正业一手驯养的狗吗!”

“狗还知道摇尾巴,不像你,恩将仇报,满肚子算计,反咬一口喂自己的那只手!”

原辞声满腔怨憎积郁已久,青筋暴起,指骨怒凸,拳头丝毫不含糊。他被原正业送去学过自由搏击和综合格斗,本身体格极具优势,又心狠眼毒,后来原正业让身边武警转职的保镖跟他练招,都根本过不了几下。

而沈棠风也是个能打的,还拥有少年时与人厮斗以一敌多却屡战不败的实战经验。一时间,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拳头上沾满鲜血,原本豪华整洁的房间也被毁得一塌糊涂。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这种人一生下来什么都有了,而我只想要年年!”沈棠风胸中翻涌着暴躁的邪气,远不止愤怒,更有深深的妒忌与不甘。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想拥有的人。他爱不爱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比你更爱他!没人比我爱他!”原辞声咬牙,极缓地恨声道,“你不过是个拐骗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卑鄙小人!你三年前就去过恩慈福利院,明明早就发现了真相,却一直隐瞒至今。今天,当着你父母的面,你要娶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本该叫一声‘哥哥’的沈棠雨!”

“他不是!”沈棠风失控地低吼,声音又变得颤抖,像一碰就断的蛛丝。

“他……不是。”

不是。

他是何惊年,不是沈棠雨。

爱的是何惊年,恨的是沈棠雨。

“承认吧,在事情还能挽回之前。”原辞声盯着面色惨白、双目殷红如血的男人,字字如钉,“何惊年就是沈家丢失的儿子、你的大哥沈棠雨!”

“喀哒。”

转动门扇手柄的声音。

很轻,可落在两个男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何惊年站在那里,一步一步地走进来,也不看他们,那双曾经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已经空洞得映不出任何东西。

他像被人操纵的木偶,僵硬又古怪地弯下腰,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拾起那个厚重的牛皮纸袋。

“年年!”“年年!”

原辞声和沈棠风都急红了眼,立刻冲过去抢夺。

“哗啦啦。”

里面的纸页雪花片似地飞落出来,雪雪白扑撒满地。

都是空白的纸,一个字也没有,像是一场真正的雪,足以掩盖所有的痛苦。

直到今天早上,所有的调查才有了明确结果,当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和何文秀亲戚的口述了。

不过,也都不需要了。两个男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何惊年盯着满地的白,视界却逐渐浸满蚀骨的黑。

他转身飞奔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耳朵里灌满尖锐混乱的噪音,也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的身体不断撞上往来的人,重重磕上各种东西,可他是麻木的,所有意识与感官正逐渐远离,唯一的本能就是不断跑,跑,逃离这里。

逃离这个逼得他无法呼吸的世界。

但是,黑暗如影随形,紧紧迫着他,追赶着他,伸出漆黑的利爪,要将他再次拖拽进无底深渊。

他真的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怕得快要死了。

他好像不止一次像现在这样奔逃过,每次都耗尽了所有力气,几乎丢失了半条命。可就像遭遇到鬼打墙,不管怎么逃,还是会被拉扯着回到原地。

看不见的高墙,用欺骗和谎言堆砌,用爱、爱和爱来粉饰。

他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面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被困得久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最初的愿望。

是啊,最开始,他只是想再一次——

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像变成一片羽毛,要去到光明而自由的地方。

“年年——!”

沈棠风撕心裂肺地大叫,何惊年冲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他没来得及抓住他,绷紧的指尖擦过衣领,眼睁睁看着他从台阶顶端摔落。

情急之下,原辞声什么都顾不得了,纵身往前一扑,一把将何惊年抱进怀里,紧紧护着他一路滚下石阶。

这里的长阶又高又陡,两个人摔下去的冲击力有多巨大可想而知。原辞声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坚硬的砖石地面上,视线发黑,天旋地转,浑身骨骼几乎快要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