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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萧晏晏(53)+番外

莫急谦逊地说:“不敢不敢,小人喜欢云游四海,来这里只是为了将军的病。”

萧子霞点点头,郑重地说:“先生能这样想就好,下次千万不可再扮成那日的样子,我们阖府上下都盼着哥哥早日忘了那个人,你可万万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莫急微微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苦涩。“多谢郡主指点。”

很快,梅山寺就到了。萧子裴和柳明雨、萧子霞一起到庙里去了,莫急站在空旷的大坪上,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朝旁边的树林踱了过去。林子里稀疏地种着几颗松柏,亭子溪涧流水,装点的颇为雅致。看来梅山寺香火鼎盛,十分富有。

莫急走到中间的亭子里,刚想坐下休憩片刻,只见一旁的松树顶上忽然如鹰鹫般地扑下来一个人影,朝着他迅猛地冲了过来。莫急往旁边闪了闪,往来人的手上一拂,同时如鬼魅般地绕到他身后,并手如刀,往他的后颈切去。

来人身子往前一扑,在地上打了个滚,双腿诡异地往莫急的脚踝处一插,想要把莫急绞倒,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不可思议地扭了起来,拳头从腋下直奔莫急的胸口。莫急哂然一笑,顺着他双脚的力量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堪堪避开了他的拳头,伸指迅速地在来人的手上一弹,来人的半边身子顿时酥麻,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惊骇地看着莫急。

一旁传来几声掌声,萧子裴慢慢地从树后走了出来,笑着说:“先生好功夫。哈鸠你服了没有?”

那个偷袭莫急的正是哈鸠。宫变那天,萧鸿落荒而逃的时候没有带走他,他在长乐殿里被言乐之的几个贴身麽麽戏耍得晕头转向,逃出来的时候被京卫营擒获,归降了萧帧,在萧子裴麾下效力。

哈鸠惊疑不定地指了指莫急,生硬地问:“你是谁!我师傅说泠谷人向来不问世事,可我怎么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莫不是是师傅骗我!”

萧子裴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莫急,问:“先生,我也想问这句话,你到底是谁?你这张脸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急轻叹一声:“原来将军叫我出来是为了试探我。”

萧子裴微微一笑:“先生,若要让别人信你,你先要坦诚以待。”

莫急沉默了片刻,坦然迎向萧子裴的目光:“我是言非默的师兄,受他之托看望将军。”

萧子裴浑身一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喃喃地重复说:“他……他让你来……看我?”

“言非默不是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吗?”哈鸠惊异地问。

莫急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从萧子裴身后急匆匆赶过来的萧子霞和柳明雨,半晌,他冷冷地说:“非默去之前就拜托我了,只是我有事耽搁了一年,这才赶来京城。”

萧子裴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忽然,他高声笑了起来:“笑话,我要她假好心什么!她要是真的担心我,让她自己从阴曹地府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言童鞋,有没有感受到小裴的怨念啊~~看小裴抽丝剥茧,一步步把你揪出来!!

☆、第 47 章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一行人默默无语地回到城里,萧子霞看看脸色发青的萧子裴,终究不敢再造次,只好叮嘱了萧浅几句,和柳明雨一起依依不舍地回府去了。

当晚,萧子裴已经略有好转的咳症忽然加剧,莫急被萧浅从被窝里叫了起来,急匆匆地赶到萧子裴的卧房,只见他半卧在床上,脸色潮红,显然是有些发烧。

莫急取出了一粒药丸,将它细细研碎了,让萧子裴和着热水吃了下去,责怪说:“怎么回事,白天还好好的。”

“公子晚上只着单衣在院子里赏月,我们怎么劝都不听。”萧浅气哼哼地说。

“多事。”萧子裴闭著眼睛冷冷地说。

莫急无奈地看着他:“将军,你快点休息,发发汗,不然明天要赶路怎么吃得消。”

“那你呢?”萧子裴钻进了被褥里,只露出了一个头,萧浅又往上压了一床。

“我在外间守着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我。”莫急叮嘱说。

半夜里,萧子裴果然烧了上来,糊里糊涂地一直喊着萧浅的名字。莫急不得不起了身,灌他喝了好几杯热水,又帮他压好了踢开的被子,终于等到他发了汗,刚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只见萧子裴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黑漆漆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他略带疲惫地说:“先生别走,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莫急愕然,试图将手抽回来:“将军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人陪夜不成?”

“我心里有些发慌,眼睛一闭就看到好多人在我眼前。”萧子裴固执地说。

莫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终究心里有些不忍,无奈地说:“好,只是你先把我放开,你总不能让我就在这里坐着吧。”

莫急将卧房的长榻搬了过来放在他床边,又找了些暖身的毯子,然后躺在了长榻上,低声说:“将军快睡吧,我不走了。”

萧子裴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黑夜中,两个人的呼吸交错,一个绵长,一个急促,终于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高云淡,春日融融,不愧为钦天监定下的黄道吉日。萧可、萧子裴率领着出使队伍在城外拜别了明睿帝萧帧,朝着大楚都城进发。

大楚与大衍隔江而望,两国京城驱车大约十五日的路程,随行的大都是武将,马上出身,也不觉得辛苦,几个文官就坐在马车上。这一路上,萧可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四处撒欢,方文渊跟在他后头叫苦不迭,每日都被折腾得腰酸背痛,到了第五日,萧可又拽着他去前面的东涌府看集会,方文渊拽着马车说什么也不肯下车:“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一定要躺在马车上。”

萧可一本正经地说:“文渊,你平时都说要我体察民情,不要被身旁的人蒙蔽了双眼,可现在我想体察民情了,你却这幅模样,你害不害臊?顶多今日你坐在我前面,我来策马。”

方文渊哀叹了一声:“殿下,你找别人去行不行?”说着他从车窗里看到刚刚从马车边骑过的莫急,大叫起来,“先生,莫急先生,劳烦你陪殿下去体察民情吧。”

莫急正在想着自己的药方出了什么岔子呢,这几日萧子裴的病情时有反复,白天的时候都还正常,只是一到了晚上就整晚咳嗽,他只能陪在屋子里随身看护。一听方文渊的话,他顿时怔了一下:“小人什么都不懂。”

方文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先生不用懂,殿下什么都懂,只是少个人陪他。”

萧可跳上马车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就好,你也陪着,先生也陪着,多个人热闹点。”

方文渊又把衣袖往回扯了扯,羞愤地说:“你别动手动脚的,将军在看着你呢!”

萧可回头一看,萧子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不由得呐呐地说:“萧皇兄,听说前面是这东甬府最大的市集,不如一起去看看?”

萧子裴策马走到莫急身边,冷冷地问:“先生想去吗?”

莫急摇摇头说:“我去干什么?我现在就想找个马车好好地睡一觉。”

“我还以为殿下叫先生去,先生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跟着去呢。”萧子裴嘲讽说。

莫急有些莫名其妙,自上路以来,萧子裴白天的时候不时冷言冷语,语带双关,令人颇费揣测,喝药的时候总是嫌东嫌西,不是嫌药太苦,就是嫌药太烫,有次还硬说药里有股花椒味,怪他没把药罐子洗干净,让他重新去熬了一回;每次到了最后不得不喝的时候,非得让莫急先喝一口药汁,才皱着眉头肯把药汁喝完,美其名曰医者要亲自尝过药汁的味道,才能把握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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