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心有白月光(6)
明菡问道:“你可曾见过这位新帝?”
双瑜没有犹豫地摇首,“不曾见过,母亲为何问这个问题?”
明菡嗔双瑜一眼,“我还不是怕你不上心。你不识这位新帝,想来也不知道,这位新帝是怎样的性子。他为太子时便严谨律己,端方正直。以前有位朝中老臣的孙儿街头闹事,碰到微服出行的太子,被太子扣下,后来老臣上门求情,乃至求到陛下那里,陛下召太子,太子也没给情面。”
“所以瑜瑜,无论什么事都有柳家为你兜底,不过这位新帝,还是尽量莫要去招惹。”
“母亲,我与新帝素不相识,又怎会去招惹他?”双瑜微微蹙了蹙秀致的黛眉,忍了忍,方没有直言是明菡想的太多。
而且,这位新帝,怎么听着像是有些古板。双瑜素来散漫随心,最不耐遇到较真的人。若那较真的人还是少有的她惹不起的人,那更是令双瑜郁闷。
红底勾金丝的叠领掩映双瑜修长的脖颈,双瑜潋滟红唇轻抿,“母亲放心,我记下了。”
她才不可能招惹新帝,更不可能像那个老臣的孙子般闹事。
……
七日似乎在小满的几场雨中就过去了。盛京的炎夏掀开微雨,于雨后湿润的紫藤帘幕中步入巷道瓦舍。
宫宴的那日,云舒无雨。
双瑜着了明菡准备的淡紫裙裾,挽飞天髻,与裙裾配色相似的紫间粉发簪高坠,闪银细链环绕发髻垂下,在额间落下一轮半弯的月亮。
双瑜行至柳府门前。门前有两辆马车,双瑜步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双瑜坐下不久,闻得噔噔噔几声,随即马车一阵晃动,两个四岁大的双生子爬上马车,一骨碌跑到双瑜身边。
童音稚嫩,“姐姐!你比我们都快,母亲还在我们后面。”
这两个双生子是双瑜的四伯伯与四伯母的孩子,胖嘟嘟粉嫩嫩的娃娃发上由红绳绑缚,含笑跑来就像两个福娃娃。
仿佛双生子的心有灵犀,麒哥儿与麟哥儿同时开口,
“姐姐,给你糖吃!”
“姐姐,你吃糖吗?”
“姐姐,不要吃麟哥儿的!”
“姐姐,吃我的好不好?”
“……”
四伯母文素墨也坐上了马车,见此,看热闹道:“糖都被你们捏脏了,还给你们瑜瑜姐姐呐?”
麒哥儿与麟哥儿相似的面容齐齐一愣,张开手掌,掌心躺着两个糖果,化开的糖浆黏糊糊黏着有肉窝窝的小手,确实脏了。
一瞬间,麒哥儿与麟哥儿的神情好像要委屈哭了。
双瑜很轻地笑了声,朝旁伸手,泽若递上手帕。
双瑜用手帕裹住麒哥儿与麟哥儿的手。
在两人摊开掌心,乖乖要由双瑜擦时,双瑜忽然收回手,“你们自己擦。”
“……”
“……”
双瑜淡淡道:“我都自己擦的。”
绝对不是因为嫌弃。
听到双瑜的话,泽若不由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小姐娇气,但确实还不曾要她侍候擦手。
麒哥儿与麟哥儿纠结,文素墨逗他们,“你们平时不最听瑜瑜的话了吗?”
仿佛被说服,麒哥儿与麟哥儿各捏着手帕一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把手上的糖浆往帕上黏,愈发“难舍难分”。
嬷嬷见两小孩马上要因一条手帕打起来,忙下马车打来清水,帮麒哥儿与麟哥儿净手。
双瑜打开车窗,看向窗外。天边溢散的晚霞铺进马车,染上双瑜乌黑的长睫与发。
“等的无趣了?”文素墨含笑问。
双瑜转回头,询问:“还要等谁吗?”
双瑜刚刚看见,父亲柳君钰和四伯伯柳君青都坐上了前面的马车,而柳君青与文素墨的长子还在述香书院,柳府入宫赴宴的人,都到齐了。
马车却还未走。
文素墨解释,“长姐和阙谈要一同入宫,他们从澜春巷的宅子过来,比我们更费些时辰。”
文素墨口中的长姐是双瑜那位嫁于镇北将军的大姑姑柳君漪。镇北将军无召不得回京,只得由镇北将军夫人柳君漪及其与镇北将军的长子林阙谈携礼入京,赴宴庆贺。
双瑜听完文素墨的话,朝后倚到软枕上,慵懒舒适,语调也懒下来,“原来是大姑姑与表兄,那等上一等也无妨。”
文素墨学着双瑜的模样也倚到了软垫上,呼出口气,“确实,这般比较舒适。”
也未等待太久,车夫在马车外扬声道:“夫人,小姐,大姑奶奶和表少爷来了,我们可出发?”
文素墨朝车窗外看了眼,前头的马车正在往前走,便道:“跟上吧。”
……
宫宴设在宫中启和殿。启和殿朱色辉煌,瑞兽祥纹布满宫殿各处,锦绣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