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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自我养成(79)+番外

大厅里夏亦轩正在和几个人说话,慕梓悦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打量着这几个人,只见其中一个一副皮毛商人的打扮,显然不是军中人士。

“王爷,刚刚收到探子的密报,西陵威武将军的身份来历已经查清。”一人恭谨地递上来一封密函,“此人是西陵国的驸马,不知为何,一直远避在西陵边陲,约莫一年前西陵新君即位,是这位公主的胞兄,这才把公主和驸马接回了京城。”

夏亦轩沉吟了片刻,朝着那个皮毛商人问道:“他吃了败仗,这几日西陵朝廷如何反应?”

“其实此次征讨大夏,西陵国内争议很大,是那西陵国主力排众议,让那个驸马出征,以小人之见,那郑决十分宠爱这个胞妹,可能是想让驸马得些军功,以后可以封赏吧。”那皮毛商人看来对西陵国情十分熟悉,“小人这几日在潞阳,听说朝中有好些个官员联名上书,弹劾驸马,又听坊间传言,说驸马和大夏的广安王府有旧,公报私仇,弄得不好,就会投征西军而去。”

旁边的一人笑道:“王爷,看来我们的反间计倒是有些奏效,卑职再去添些柴火,保管让那个威武将军束手束脚,再也威武不起来了。”

夏亦轩回头看了慕梓悦一眼道:“你看怎样?”

慕梓悦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挣扎犹豫了片刻,勉强笑道:“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当然要把火烧得再旺些,水搅得再混些。”

夏亦轩沉默了片刻,简单交待了几句,便让那几个人都退下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夏亦轩忽然便伸出手去,握住了慕梓悦的左手,轻轻地撸起了她的衣袖。

慕梓悦的手颤了颤,抬起右手,飞快地去掰他的手指,恼怒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欺负我一个残废的吗?”

“徐大夫说……可能治不好了……”夏亦轩的声音充满了痛楚,“梓悦,梓悦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支到西齐镇?如果我在的话……”

慕梓悦的双眸低垂,声音冷静而残忍:“你在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可以和陛下反目成仇吗?我很庆幸,当时你不在。”

夏亦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黑色印痕,抬起手来,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好了,我们不去提以前的事情了,以后,你呆在我的身旁,我就是你的左手。”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令人沉醉。在这一刻,慕梓悦几乎有种错觉,觉得这双手是如此地温暖有力,就好像他捧的不仅仅是她的左手,而是捧着她整颗心,就这样便可以以身相托,终老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慕梓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夏亦轩:说得好,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

65第65章

远处不知怎的传来一阵呼喝声,慕梓悦浑身一震,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亦轩兄这是要把我囚在此处不成?”

夏亦轩茫然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温柔渐渐消散,换上了一片漠然:“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除非你有更好的去处,不然这辈子就呆在我的身旁。”

慕梓悦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气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去夺城?我跟你一起去。”

夏亦轩断然拒绝:“不成,你就呆在这里,帮着出谋划策就行了。”

慕梓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原来亦轩兄不是把我当成囚犯,而是当成一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你——”夏亦轩气得浑身发抖。

慕梓悦的笑容凉薄:“亦轩兄这是生气了不成?肝火太旺有伤身体,对了,养雀也有养雀的手艺,像我这种金丝雀,偶尔也要出去放放风,不然只怕会仄仄而亡……”

夏亦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的双眸黑亮如漆,定定地看着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广安王:“慕梓悦,你不用故意气我,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慕梓安和慕梓悦都没有死对不对?慕梓悦就是西陵国的威武将军对不对?你就是慕梓安对不对!”

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慕梓悦差点一跤跌倒,隐藏在心中那么久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她低喘了两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亦轩兄你真会讲笑话……”她勉强干笑了两声,“戏园里的班主请你去编戏就好了,一定能大卖大火。”

夏亦轩的眼中一片悲凉:“慕梓悦,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提防着我不成?”

说罢,他伸手一掌拍在桌上,这一章裹挟着他的愤怒,桌子应声而倒,他沉默了片刻,大步走出了大厅。

慕梓悦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半跪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那几截四分五裂的木头,嘴角那抹笑意终于消失无踪。“傻瓜,怎么就会砸东西……”她低叹了一声,“这个破脾气……”

门口有个仆役探头探脑,有些不安地叫道:“大人,不如小的来拾掇拾掇?”

慕梓悦点了点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王爷去哪里了?”

“往后院去了,”那仆役盯了她好几眼,实在忍不住有些好奇,“大人怎么能让王爷发那么大的火?王爷只消轻轻瞟人一眼,咱们都吓得不敢吭声了,就连那些将军都是一样。”

慕梓悦忍不住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他看成一块不会动的冰块就好,他再凶再冷,捂一会儿便化了,怕他做什么?”

后院很是幽僻,草木长得很葱茏,慕梓悦找了一圈,没瞧见夏亦轩,便信步到了中间的一个亭子里。

这亭子很是有趣,足足高出地面丈许,前面可能曾经是个小池塘,只是现在水都干涸了,里面杂草丛生,看起来有些凄凉。

慕梓悦站了片刻,刚想走,忽然听到前面的亭子下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叹息,她有些好奇,悄悄地沿着旁边的台阶往下走了几步。

“而今才明当时错,心绪凄迷。一别如斯,满眼春风月又西。(摘自纳兰诗句)”有人低低地吟道,语声怅然,“梓悦,你在吗?”

慕梓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拔腿而走。

“瑞王殿下今日忽然春风满面,忽然怒意冲天,想必是已经找到你了。”沈若晨自言自语着,“我……我却不敢见你……更无颜见你……”

他低声压抑地咳嗽了起来,慕梓悦甚至可以听到他好几次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这里人迹罕至,要是他一口气接不上,只怕几天都没人会发现。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很想你,可不知为何,你居然连一次都没有入我梦来,你恨我如斯吗?”沈若晨低叹了一声。

慕梓悦屏息站了一会儿,下面久久没有声息,让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晕倒在地了。她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瞧瞧,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探头过去一瞧,只见亭子下面沈若晨身旁叠了一堆书稿,他的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拿着一支蜡烛,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一张画像。

手中所画依稀就是那沐风酒家,酒幡翻飞,画中人神采奕奕地面向前方,衣角在风中飘扬,俨然正是她和沈若晨初见的那一瞬间,只是那画中人双眸的位置却空着。

蜡烛缓缓地朝着那画像移了过去,沈若晨闭上了眼睛,火舌卷上了画像,又舔上了他的手指。

他整个人好像木了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跳了起来,手一抖,那蜡烛掉在了地上,身旁的书稿被风一吹,四下飘洒了开来,纷纷扬扬,满天都是。

一张纸飞过慕梓悦的身旁,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纸上的人白衣白马,弓如满月,箭似流星,顾盼自得,不正是在赏春宴上拍马射箭的慕梓悦吗?只是那眼睛……还是空着……